今天依旧不想上学+番外(180)
恼火即刻去向不明。
“想吃什么?”他坐了起来,问得很没新意。
“今天不用做,我去买。顺便遛遛黑咪。”
“……没问题吗?”
许之枔拉高裤腰,后边更多的红肿被一并盖住了。“你真的进步了。别再多想了,啊?”
他脑袋胀着,说好了知道了。
许之枔定闹铃不光是为了遛狗和买早餐,还为了挤出一上午来做数学题。在寒假里,没别的事的话他都会这么做。付罗迦也基本习惯跟他面对面坐着一起复习,还不能不认真,因为许之枔总是会察觉到自己在看他。
有时付罗迦会觉得许之枔是真的在其中找到了乐趣。
他翻开许之枔的语文总复习笔记。许之枔说是“共享”,放他这儿了就从没拿回去用过――从来只有一支笔的人竟然用四五种颜色给不同的知识点做了区分,字体是难得的正楷,内容和美观程度都是上乘。
相比之下付罗迦那个数学提纲做得就再敷衍不过了。
“你没带药?”许之枔在喝牛奶时想起了这事。“今天不想吃?”
“……我忘了。”
“寒假那几天你也没有。是没再继续吃了吗?”
付罗迦想,吃不吃关系真的大吗。嘴上却在辩解:“就只有那几天没有。”
于是许之枔罚他喝完剩下的加糖牛奶。
高三到了这会儿,有些进度快的科目已经直接开始自主复习了,学校不再统一印试卷发给学生做。
要继续找罪受怎么办?自己花钱买。
市面上的总复习资料花样繁多,打出的宣传字样也很唬人:要么大吹大擂,仿佛随书附赠清北录取通知书;要么大肆贩卖焦虑——如若错过此书,残酷制度的淘汰者之一便就是你。
之前唐诚问的那套资料付罗迦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厚度变成了新买时的三倍,起码有十几只笔的墨水耗在了这上面。随意打开一页,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字让他自己都直犯恶心。
教材跟这些教辅的现状差不多,日复一日的重复翻阅让每一页都泛黄变卷,最终像个巨人观的尸体一样膨胀变厚。
他完全是在许之枔心平气和的态度的熏陶下才能继续写、记。
高考,在叶老师的形容里,更多是一个过程,一个通道。“要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因为每一步都是在为未来的结果奠定基础。”
付罗迦顺着这个思维想,如果高考是一种通道,那显然是个越来越狭窄的通道,最终出口是一个母指大的孔。人在上面最开始是走着,然后就要弯腰、慢慢地得蹲下,随后连趴着都寸步难行。必须学会缩骨,或者是借用一点非自然力,最终让自己坍塌成一个高密度的点从孔里钻过去。
而且谁也说不清那个孔通向的是哪儿。他自己本来是知道的,结果题做多了就也说不清了。
不过许之枔不在他的这个理论体系里面。今天的香辣酥皮鱼和牛奶也不在。只有当他一个人坐着,辛辛苦苦渴盼挨完这些日子的时候,他会感觉到自己身处于这个所谓的通道里。
高考应该设置个陪考位——他的想法逐渐颠三倒四——他自己其实也可以不考的。那天能坐在许之枔的旁边就好了,他可以忍住三个小时不跟许之枔说话。
但是说了要跟许之枔一起拿一个好一点的结果。那么多事都做完了,没必要前功尽弃。
一切都会过去。外婆哪怕因为妈妈的死伤心到失了魂,现在还是好起来了;爸爸如今也不再计较他周末一般去哪儿、跟什么人睡在一起;连小姨都可以在他记不清日期的一天连夜坐火车去一个之前谁也没听说的城市。
班里有人早早地开始写同学录了。付罗迦前后左右桌都拿到了一张同学录活页。由于自己没有,他不知道是谁在发这个让人填。
有一个人开始发就有很多人跟着一起发。三天后付罗迦终于收到了一张:周临涯的。
付罗迦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写了前程似锦。周临涯怪他写太少,他就抄了一首必考宋词。
“怎么没人懂你了,你不要总是这么丧里丧气的!”结果周临涯看了那首词,立刻把背的赏析里几千字的词人的悲苦心境给他套了上来。“大家都知道你很厉害啊,那些嫉妒你的最后肯定都是炮灰!你只是二诊没考好而已嘛,高考人品一定能爆发!”
唐诚:“那这么说我也是啊,我这几次考试能攒好多好多人品。”
“你那智商还是别说话了。”
班里倒还是有些临考气氛,一说起高考结果都既激动又紧张。出于某些玄学考量,不太敢说自己,只说别人的分数到时一定怎样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