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日记+番外(69)
我开口问陆言:"解释什么?"
“解释你要怎么调查录音吗?” 我越发觉得可笑,浑身酸软无力,“随便你吧。” 我不带一丝好奇,也无所谓清白。
陆言双手握着我的双臂,似带一点恳求,“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到时候我跟你解释清楚,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我抬头看着陆言的眼睛,不好,一点都不好,我给过你太多的时间,在漫长的黑夜里持续等待,揣测你的心思,纠结你到底爱谁,天黑天亮,陆言,我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等你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告诉陆言: “好。”
陆言不知道,那是我第二次骗他。
陆言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掉了所有负担一样愉快,“深深,对不起。我代衡壹向你道歉。”
他们永远像一个坚固的堡垒,站在统一战线,无论我如何攻城略地,却永远打不进去分毫。
陆言还是那样,带着补偿,带着歉意,却又永远云淡风轻的样子,“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选址,去选一个好地方开一家画廊好不好?按照你喜欢的样子。”
“这不是你的梦想吗?选在我公司附近,好不好?”
那不是我的梦想,陆言,那只是粉饰太平的一个筹码。我的梦想从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到变成了拥有你,再到如今,我自己都已然不清楚何为梦想了。
我没有说话,陆言起了谈性,描绘了一个太过美好的未来,只可惜未来里不会有我了。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陆言收拾了两件衣服,小小的登机箱都显得尤为得大,我认真看了一圈卧室,我和陆言的东西互相交错,看起来有些凌乱,我随手把几样不常用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陆言很快就收拾完了所有的东西,他站在门口,我在客厅。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他在低头穿鞋,而后,他拜了拜手,如每天早上出门一样,“深深,我走了。”
我点点头,盯着他,看清楚他的一点一滴,门伴随门锁声一点点不断扩大,我突然出声,“陆言。”
陆言转过了半个身子,一直手还在行李箱上,他疑惑的看着我,我笑笑,把沙发上的帽子拿在手里,我抬腿向陆言走去,微微欠脚把帽子戴在了陆言的头上,“B市冷,把帽子带上吧。”
陆言有些开心,把帽子正了正,说了一句嗯,我上前一步,慢慢把门打开,陆言推着行李箱出了门。
“陆言。” 我再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他站在我的身前,呼吸交缠,我退后半步,“陆言,再见。”
陆言低下头,行李箱送来,把我抱在怀里,像是每一次出门前的平常,他的唇印在了我的额头,温暖却又随意,他也同我告别:“深深,明天见。”
我看着陆言进入电梯,看着电梯门一开一合,层数一层层减少,我回到客厅,坐了半晌。
我总以为离开陆言会是一件多么痛不欲生的事情,其实不然,我坐在沙发上,无意识的抱着腿,比起其他人失恋分手后的痛苦哭泣和哀嚎。我更像是经历了大喜大悲以后的茫然和无措。
我轻轻撕咬着嘴唇上的干皮,打开储存照片的网盘。我上下滑动着手机,里面分类乱七八糟,只有一项是分门别类整理地十分整齐。
是我和陆言的照片。从一开始聚会的合照,再到后来熟稔的两人相片,又或者是亲密照。我像收藏宝贝一样珍惜着他们,总觉得是最珍贵不过的回忆,老来坐在沙发上拿出来说笑声也算有谈资,现在想想也是没有任何必要,照片是回忆却也逃不过是累赘。
我全选了所有,一键删除。照片清理干净的速度远比脑海里想像的快,我起身回到卧室,又把积累多年的旧衣服整理干净,送到了小区的爱心站。生活了三年的房子,整理起来琐碎而又复杂,各式各样的小东西总是提醒我当时是以如何的心情来归置和整理所谓的家。
我处理干净了所有的东西,只剩下我的画室。我压下了门把手,打开了墙壁上的灯。画室还如以前的模样,我挑挑捡捡,扔了所有的画笔颜料,画架,清理到最后只剩下厚厚一沓的画。
我一张一张翻过去,还有些是未完成的,却依然还想起当时作画的心情,我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张,慢慢撕碎,我不记得我撕掉了多少张,只剩下那大学时我偷偷画的陆言的画像。
上面还如以前一样,纸质有些泛黄,零星有些脚印痕迹和污渍,我突然想起曾经还把它们放进过保险柜,我笑了笑,曾经贵若珍宝的,如今却弃之如敝屣。
我买了十个不同地方的火车票,汽车票和机票,我知道陆言一定会找我,无论是否出于爱情,陆言都不允许我似一个懦夫毫无解释就如此逃离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