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兆辰没想到狄非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小吴说的？不可能啊，小吴一直站在他旁边就没动过……兆辰有些尴尬，本来编好的故事版本现在好像已经用不上了，脑子里的浆糊又开始乌泱泱地翻涌。

“啊对……是我朋友，都快忘了这事儿了，”兆辰就坡下驴，顺着狄非的话笑着说道，“本来想下班的时候再跟你说的，那个钱我替他们垫了，算我请……”

“放屁！”狄非怒道。

兆辰一愣。

“老子在后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的，辣几个傻bī根本就不认识你！”狄非气得在兆辰面前来来回回地走了两趟，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给老子玩借花献佛这一套四吧？老子的店儿，老子的火锅儿底料，老子的菜，现在都成了你袁造岑撩人的办法了四吧？”

完了，狄非误会了。

兆辰胸膛剧烈起伏，他紧张地舔了舔自己gān裂地嘴唇，开口道：“非哥……我没有……”

狄非感觉自己脑壳一阵阵地发晕：“要我说好多次哦？老子喊你来gān服务员儿，不四喊你站在辣汗儿耍朋友！你脑壳不够用哈？听不懂我嗦的话噻？你真四好厉害哦，我本来还以为我单独问你你能讲私话，我错咯，我大错特错。”

“我没得耍朋友……”兆辰低声说道。

“你又开始讲从庆话！”狄非气得鼻血都要流出来了：“老子都不讲从庆话！都紫讲从普！生怕你guī儿听不懂噻！我zen的，我自己都不资道自己脑袋有什么毛病！”

“我、我……非哥……”兆辰又急又气又委屈：“我zen的没有耍……我zen的……我真的……”

我不是谈恋爱啊啊啊！操！我他妈眼瘸了吗看上那群傻bī！你他妈也是傻bī吗！

兆辰越急越说不上来，越说不上来越生气，越生气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气，最后气得直接解开身上围裙团成一团狠狠地扔到狄非脸上！

狄非：“……………………”

“你他么眼瞎了吗！我操！你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儿吗就说我耍朋友！他妈的……哎内人的脸，我操，比我妈家里那个老式翘屁股的电视机还他妈bī的方成——不成啊！而且那个五五分的身材我真的……啊我靠！就从这儿，到灯儿口（灯市口），我他么就算把小腿砍掉一截腿儿着都比他跑着快吧！还有旁边儿内人内门牙，内牙缝……都他么比这胡同宽……操……2019米……唔嗯嗯嗯……都他么……都他么能开火车了！”

袁兆辰喊着喊着就感觉悲从中来，瞪着呆若木jī的狄非就开始哞哞地哭。

凭儿么呀……我长得有那么丑吗！凭儿么说我和那种人搞对象啊，招你惹你了我……呜呜嗯，我这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喜欢上你这么个bī人啊……操，我就操了……

他这儿拿手背抹着猫尿，一抬眼，发现狄非正表情微妙地盯着他看。

胡同里这黑灯瞎火都不耽误非哥悄么声地脸红。

“……”

袁兆辰怒道：“你还敢给老子siao！”

☆、8

“袁、造、岑！你给老子站好！还敢往前走是噻？我让你站到！”

“滚！”

狄非趁着兆辰停下回头的这个瞬间两步追上，扳着人肩膀看他眼睛：“噢哟我错唠……我啷个资道你到底司咋会四嘛……你也司滴，刚开始的时候讲清楚不就好了嘛，哭哭哭，就资道哭……”

兆辰拍开狄非的手：“你给我机会讲清楚了吗？”

“对不起嘛。”狄非一米八七的个头，佝偻着个腰不住道歉，头都快低到袁兆辰眼前了，一边说一边偷看兆辰还有没有在哭：“哎呀，哭个撒子嘛。还生气就打非哥两哈……呃啊——！你他妈真打老子啊！”

打死你个狗日的。

兆辰想甩开他的手，奈何却甩不开：“放手。”

“我刚刚说你耍朋友，你没反驳我，”狄非攥着他的手腕淡淡地丢下一句，见兆辰有一瞬间的僵硬，便慢慢地放开他，说道，“你……你喜欢男的。是吧？”

兆辰低着头，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抬起头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问的一句话：

“那你呢？”

这话一问出来，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狄非低下头和他对视一眼，马上又极不自然地躲开：“以后，别做辣种傻事了，辣些人也不值得你……”

兆辰失望地看着他，心里突然一阵难过，掉头就往大路上走。

“你……！”狄非气死了，一把拉过兆辰把他按在原地，吼道：“听我讲完！”

“……”

“辣些人，不值得你替他们掏钱，”狄非看上去有点难受，“哥也不愿意让你帮我顶四……你让哥觉得自己很没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