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人家还是首医大本硕连读的高材生，杨主任的爱徒！”

小护士们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休息的时候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八卦，哪个科室又来了帅的实习医生，哪个医生要结婚，杨主任今天骂人了没，还有院长今天的假发带没带歪……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聊不到的。

贺阳把手机放到白大褂的兜里，舒了口气，把实习证挂在脖子上，插着兜往办公室走。远远地就听到询问台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他转头，看见一群护士正在聊天。

学医的姑娘胆子一般都大，护士们也都不害臊，笑着跟贺阳打招呼。

反倒是贺阳的耳朵先红了，笑着点了点头，低着头快步走了。

“好可爱啊，竟然害羞了！是姐姐的菜！”一个护士捧着脸说。

“唉，只可惜，我听说他是个结巴。”也不知道是谁，叹了口气。

另一个小护士伤情的说：“果然上帝是公平的，赐给了他姣好的容颜，赐给了他极高的智商，就要收回他流利说话的权力。”

如果非要在贺阳身上挑出点毛病，那就是结巴。

“杨教，授，您找，我。”贺阳敲了敲门，进到办公室里。

首医大附属医院的神经外科很出名的，同时出名的还有这位怪脾气的老头，人人都说杨教授的学术成就有多高，脾气就有多臭。不过那都是对待外人，私下里杨教授可是极护短的。“嗯，小贺来了。”杨教授带着眼镜，站在阅片灯前看着片子。

“有，病人？”

“嗯，一个运动员，跟腱刚做了手术，其他地方摔得也不轻，神经有压迫，你看。”杨教授指着片子，让贺阳看。

贺阳点头：“是，挺严重。”

“唉，现在这些运动员竟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个受了伤还跑去参加了个比赛，不然早好了。走，跟我去查房。”杨教授拍了拍贺阳的背。他特别喜欢这孩子，天分极高又勤奋好学，不像现在大多数年轻人那样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只可惜这孩子是个……

杨教授在医学界有些地位，也提出要介绍专家给贺阳看看，可是都被他给拒绝了。贺阳当时笑着跟他说：“杨，教授，谢谢，您，但我，挺好的。”后来才知道，这个傻孩子小时候因为一些变故，把晕血的毛病变成了结巴，他怕又给治回去，如果晕血就当不成医生了。

“好！我拿，病例！”贺阳勤快，笑着去拿病例，脸颊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贺阳跟着杨教授查完普通病房，进了电梯。杨教授按了顶楼的键，那里是医院的VIP病房。杨教授笑着说：“咱们现在就去看刚才给你看的那个片子的主人，没准儿你还认识呢，听说好多年轻人都喜欢他。”

贺阳低头翻着病例，迅速写着字：“运动，员？我，不运动，的。”贺阳说得大实话，自从学了医，就像是失去了私生活一样，头三年不停地背书做实验，到了大四，好不容易没课了，就跟住到医院了似的见天的实习，要么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么。

“叮，十七楼到了，请小心脚下。”电梯门的提示音响起。

贺阳脸眼睛都不抬一下，一边翻病例一边跟在杨教授的身后：“教授，病人，名字？我先，看看，病例。”

“齐泽。”杨教授说：“到了。”

“什么？”贺阳有些惊讶，他想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可那个人，确实是运动员，还是很出色的运动员……

作为医生，贺阳有极高的职业道德素养，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情绪，按了两下泵头，给手消了毒，随着杨教授进了屋。

VIP病房是单人单间，阳面的房间，设施一应俱全，方便舒适的程度和它的价格成正比。病床上靠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脚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一边跟着音乐晃着身子，一边啃苹果，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见杨教授进来，男孩子关了音乐，笑着打招呼：“杨大夫您来了？”

“是啊，来看看你这脚恢复的怎么样。”谁不喜欢有礼貌的孩子，杨教授笑着回答。

“吃个苹果么？可甜了。”男孩子贿赂着主治医。

杨教授看透一切，笑着说：“贿赂我也没用，该什么时候出院就什么时候出院。”

“那您快给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下地，再在床上躺着，我就该得痔疮了！”男孩子乱晃着，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诶呦呦呦……”疼得呲牙咧嘴的。

贺阳偷偷看着，担心地微微皱眉。

“没事，你给我乖乖躺好，得了痔疮我替你找肛肠科李主任，就在我们科楼下，特别顺路，医术您放心，前段日子李主任还刚收患者送的到锦旗了呢，上头写着‘护花使者，妙手回春’！”杨教授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