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20)
“我说过的,当年布兰登的天鹅湖烂透了。”布兰登·唐恩轻笑。
郑曦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许是笑当年的自己,她又问道:“那后来呢?他去哪了?”
“后来……”布兰登·唐恩眼看着前方,碧蓝色的眼睛倒映着路边的街景,如走马灯般绚丽,时光在他眼角刻下的皱纹逐渐淡去。
布兰登碧蓝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空荡的座位,所有观众都起身鼓掌,可他没有等到他真正所期待的掌声。
下台后的布兰登立刻被黛西拦住了,观众也许看不出来,但她却能看出布兰登的发挥失常:“布兰登,你怎么了?这不是你的水平!”
布兰登推开黛西,匆忙的跑进换衣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他神色着急:“抱歉老师,我过几天再跟你解释,我现在真的有急事。”
黛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问道:‘她没来是吗?’
布兰登死死的咬着下唇,他现在心里乱透了,他只想找到艾德里安问清楚。
在黛西的眼中,布兰登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只留下布兰登匆匆离去的背影。
剧院的观众大部分已经散了,门口三三两两聚着几个相互攀谈的人,布兰登是跑着出来的,他的余光中留下一抹艳红,路过几个人身旁,一句话猝不及防落进他耳朵里:“你们知道布兰登·唐恩先生在哪吗?他离开了吗?”
布兰登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看向那个捧着一束玫瑰的棕发女人,心中没由来的‘咯噔’一声,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我就是布兰登·唐恩。”布兰登说时还穿着粗气。
捧花的棕发女人也转过去看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是画中人的模样时,才走过去将手中的玫瑰塞进布兰登怀里:“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下,没想到到场了都散光了,这是送您的花,恭喜您演出成功。”
布兰登接过玫瑰,连手指头都是僵硬的。脑子里响起了几个声音。
“谢幕时我希望收到玫瑰。”
“好。”男人的声音低沉优雅,令人着迷。
是他会错了意吗?
不,他没有,他答应了,他明明答应了,会来的。
“钱已经付过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走了,先生。”送花的女人见他发呆,眼睛死死的盯着玫瑰花,心里有些发毛,想赶紧离开。
布兰登在她走时不顾礼节伸手就拉住了她,急切的问道:“谁让你送花的?是不是一个黑发的亚洲男人,他人呢?”
“先生您先放开我……”女人显得有些尴尬,她能感觉到到布兰登的失态吸引了门口那些人的目光。
“抱歉……”布兰登松开了手,但目光恳切:“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您能告诉我吗?”
“是一个黑发的亚洲男人让我送的。”
“他在哪?”也许他还在附近,布兰登想。
“这我哪知道,这束玫瑰是他一周前定的,说在一周后的晚上八点送到这儿,交给一个叫布兰登·唐恩的人。”
“你说什么?一周前?为什么是一周前?”布兰登目眦欲裂,一种可怕的念头从心底蔓延,起初它只是一点点,现在却愈演愈烈,几乎要将他吞噬,布兰登感觉到有些呼吸不过来。
为什么不来看他的演出,为什么要在一周前订花。
今天是周六,那幅画像已经完成了,他有时间的,他应当是有时间的!
布兰登转身跑向一个方向,他现在心里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艾德里安,他想要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布兰登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剧院离艾德里安的画室有一段距离,他不断的催促司机快一点。
车窗玻璃上开始滴落几滴雨水,紧接着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先生,您别催了,这雨大太大了,路也不好开,您什么事儿啊怎么急?”
布兰登紧抿着唇不说话,司机见他没趣儿也就有意识的闭嘴了。
大雨如注,布兰登没有伞,雨水脏了他的鞋子,溅湿了他的裤脚。他从路的另一边跑到那熟悉的门口,身上已经全湿了。玫瑰被无情的雨水浇打的凌乱,布兰登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他瞧见另一边的窗户是黑的。
他伸手摁响了门铃。
艾德里安将门关上,钥匙插在锁孔里,却久久不能转动落锁,锈的不是锁,是他的手。
前几天他又接到了电话。
“义鸣,回国吧,家里出事了。”
“华国十年动荡,期间未与你通过一同电话,希望你谅解。”
“义鸣,这个家需要你。”
“……”
艾德里安将眼神闭上,他呼出口气,像是下了莫大的勇气,转动钥匙将门落锁。
隔壁的欧文太太出门,正巧看见了要离开的艾德里安,见他大包小包的领着行李箱,疑惑的问道:“艾德里安?你这是要去旅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