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里舟(38)
郑小舟沉默着替他关好门。
回到班级,他端起那碗冷掉的方便面,翻了翻桌格想找个垃圾袋装着,侧趴在桌上支着下巴看书的同桌看到了,从书包夹层里抽出一个折叠环保袋来,伸手递给他。
郑小舟接了,努力打起精神来说声谢谢,这个同桌虽然有时候像小孩似的呆了吧唧的,总体来说还是很友好的,生活习惯好话又少。
郑小舟接过袋子的时候碰到了沈斯容的手指,微凉湿润,泡澡时间长了似的起了皱,指甲干净粉亮。
郑小舟有点鄙夷地想起他做题时喜欢把指节放到嘴里吸/吮,说话时候还带点温软的奶腔。他把泡面一装,打了结系好,飞快地旋着下了楼梯。
沈斯容侧趴在桌子上,开始情不自禁地吮咬自己的手指,撕上面那些泡软的皮,他盯着郑小舟椅背上的驼色围巾,角落处是浅浅的YW。他的目光滑到桌角挂着的黑色书包,拉链磨砂的刻痕,YW。他搭在卫衣里面的高领衫,布料错落露出喉结处的咬痕,YW。
YW.
YW.
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YW.
喻微哥在他身上。
喻微哥在他身上无处不在。
喻微哥每晚都会上他。
郑小舟自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可是被操熟的男孩子也太好辨认了。他的腰是韧的,眼睛是润的,他的骨子里渗出一种静悄悄的腥甜,毫不自知又肆无忌惮,新鲜花朵浸泡在热带雨林不见天日的泥沼里,他生长在一池精/液里。
喻微哥的精液也曾射到郑小舟嘴巴里吗?那张红色的嘴巴。
郑小舟的性器好长。细腻又红润,倒三角的尖头,握在手里肯定像一条富有生命的肉蛇。他会被喻微哥操射吗?他的精液是什么味道的?他总在兜里放玉米糖,那种小小的像真正的玉米的硬糖,他一天能吃空一个衣兜。他的精液很有可能是带甜味的。
那种又骚又甜的液体。
好想尝。
喻微哥舔过吗?
好想舔。
沈斯容的脸开始呈现出一种大面积的红。隐秘又复杂的欲望在每一颗神经元之间高速穿梭,他右眼角到左唇角印上一道从窗外折过来的天光,被他高挺的鼻梁折断了,眉骨下的眼窝很深,光影交错让他脸上的幼态片刻间消失殆尽。
他不断地咽着口水,看起来亢奋又饥饿。
像一个病人,也像一匹兽。
像天光,也像蝼蚁。
评有无?么么
第22章 缠
高二上学期的期末,已经带来了一点高考的压抑气息。
普安高中的所有科目已经结课了,模拟试卷铺天盖地发下来,油墨味道掩盖掉男孩子打球回来的汗味,桌子上的五三教材帮必刷题五颜六色地堆积着;喜欢仪式感的女生在书堆里立了本小日历,上面安静地倒数,每一页细细列好了当天的任务,做掉一项就利落地划掉;教室角落的书架上花花哨哨的爱格花火飞言情消失了,被清一色的作文素材和南风窗取代;女生桌格里的《撒野》、《默读》锁进了储物柜,清脆的落锁声响起来;只剩下除了求导什么也不会的19题、总用少年中国说结尾的作文范文、政治试卷方生方死似是而非的哲学多选、出题者意图让我死的英语阅读主旨题……桌角处的各色便利贴写着励志语录: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郑小舟坐在最后一排,全班态势尽收眼底。郑小舟选了课之后成绩变得拔尖起来,三大主科算是强项,在高手如云的普安高中能挤到前五十,其他科较弱,总分名次拉到了二百多名。郑小舟看着自己的期末成绩,心里有点恼。他自从进了普安高中之后,对学习的态度就改变了。
他甚至开始理解为什么赭青为什么那么拼命读书了:人一旦发现自己身后没有倚靠,就会开始为生存精打细算,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安全感。虽说喻微简直像养孩子一样养他,郑小舟仍然觉得不适,有种胸闷的憋屈感,而且不知道他这种新鲜感能维持到多久。他想高考后偷偷报一个离这儿远点的大学,住宿。他潜意识里觉得喻微可能不会那么好相与,这种性质模糊的交易,他无从知晓偿还的期限应当是多久,郑小舟不想耗太久。
被按着操到浑身痉挛、不停抽噎的感觉实在不算美妙;过于温柔的裹挟又太容易上瘾,而他拒绝除了香烟外任何致瘾的东西;惯性的依赖意味着被驯养,只要拒绝依赖,就没有人能驯养郑小舟。
郑小舟发现自己的同桌有点东西。他平日不声不响的,一考试总是电子榜上前两名。总体来说他好像对所有科目都十分得心应手。高中阶段的应试考试对他而言,好像只需要把大脑已有的知识按照规则重新洗牌,考试的时候检索使用而已。他和一天学习十七个小时的赭青完全不同,沈斯容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他根本没有必要考试,他高于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