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来吗？”

今天有助理，秦生不用开车，他拉开后座的门让阮西坐进去，“来。”

阮西一下子笑的更好看了，接着好像反应过来了，自己太开心，不好意思地舔了下唇，轻声：“我感觉好久没见您了，有些情不自禁。”

秦生升上车里的隔板，阮西脖子上的东西太显眼，他不想让助理看到。

“比较忙。”跟世叔的项目合作开始了，他隔几天就要出差一次。秦生手指滑过阮西脖子上已经开始变暗红的痕迹，虽然迟了，但他还是主动提出来，并温柔道歉，“弄疼你了，抱歉。”

阮西耳朵红了，支吾起来，不敢看秦生，“不疼……您是帮我的。”

秦生笑了些，“主要是我在，就不能让别人对你动手了。”

阮西眼睫抖了抖，试探地看向秦生，“您不在……我也不让他们……弄的。”

秦生不置可否，他总不可能一直在，而阮西作为演员，这是基本素养。

阮西好像害羞的小孩，在大人面前被问到性|生活，他执拗又认真，“真的，就算被导演骂，我也想要能够借位，不真亲真摸的，您相信我。”

秦生失笑，哄了阮西，“那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跟导演说。”

阮西眨了下眼，“说什么？”

秦生：“说你还小，不适合亲密戏，不管几岁都是。”

这算是很轻，很随口地一句有关他们未来的话，像给予承诺，一个美好的期盼，阮西心里跟开了花一样，软软地嗯了声。

看模样，如果他们关系再亲点，秦生毫不怀疑阮西会钻到他怀里蹭几下。

秦生伸手松松捏了下阮西的后脖颈。

阮西的最后一场戏就是芍药被意识到他帮女主拖延时间的霍覃海一木仓打死，导演跟他说完戏，让道具师给他身上绑血袋，“感情上能懂吗？”

阮西点头，“我脏了半辈子，临死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我也不是那么难堪的。”

导演拍了拍阮西的肩膀，“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有芍药对男主的感情，不是爱情，是钦羡，还有报答。”

“为自己，为男主，也为女主，圆满完成任务，落下生命的帷幕。”

阮西这个角色原本是个小配角，但加了戏，就变成跟男主有两个对手戏的重要小配角了。电影里男主为芍药披上过一次衣服，替他捡了一次尊严，后来男主认识留洋回来的女主，女主心系革|命，几次偷取情报，差点被抓到，都是男主解了围，之后两人慢慢生出感情，但在革|命面前，儿女情长太渺小。

女主被抓进牢房，男主连着几个同伴要救她，男主去找了芍药，拜托他帮他们争取点时间，芍药答应了，最后搭上了命。

单从电影宏观，男女主角来讲，芍药这个角色最多只是昙花一现，但阮西饰演芍药，琢磨这个人，他的一生，剧情，就不是昙花一现了。

芍药是个活生生的人。

阮西写了人物小传，对这场戏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触，他觉得，芍药对男主是有喜欢的。

谁会不爱上一个给自己捡了尊严的人？

有钦羡，报答，也有很隐秘的爱，那是芍药带到地狱里的秘密。

阮西没有跟导演说这些，导演很忙，一个小配角的人物解读他管不了那么多，所以阮西打算演出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不假，心里想了什么，眼睛会帮你流露出来。阮西中木仓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目光涣散，看到了自己沾血的手指，有满足，荣幸，还有很淡的难过。

他的一生，够了。

“卡！很棒，过了，恭喜小西杀青。”

阮西在剧组礼貌懂事，工作人员对他印象都挺好，笑着上前跟他说杀青快乐，还送了花跟礼物，“希望以后能在大荧幕上看到你啊。”

阮西下巴上还有血，眼睛也红红的，一一道谢，“谢谢你们的照顾。”

徐云天跟男主也过来跟他简单抱了下，“有机会再一起合作，你进步空间很大。”

阮西捧着花，视线越过人群，落到外面，秦生停了处理工作的笔记本，笑着看他，阮西又开心又不好意思。

自己这只是个很小的角色杀青……

但秦生在陪他。

阮西笑起来，抱着一怀抱的东西走过去，小腿上还流着假血，他弯腰靠近秦生，小声，“先生，我以后会更厉害的。”

秦生接过他手里的花，温笑，“是。”

“去跟导演说下话吧。”

第12章

阮西换好衣服，洗了脸才去找导演，他弯了弯腰，“谢谢您这几天的教导。”

导演正在写分镜，闻言放下笔招了招手，“刚刚的眼神很不错，挺好的，你对待演戏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