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183)
这一笑足够邵博闻读出他的难处了,他用下巴点了点沙发说“等我一下”,然后进了虎子的房间,不到一分钟他就出来了,带门的动作很轻,配他的身高有种铁汉柔qíng。
常远摊在沙发上,莫名其妙又有了倾诉的yù望,如果不是被许慧来撵了出来,他这会儿应该是在许医生的别墅里伤chūn悲秋。
父母离开之后常远在停车场发了会儿呆,印随反应使得依赖xing地想去找许慧来,结果刚结束代教生涯正在家里心安理得当咸鱼的许医生听明来意后,放下咖啡杯就把他赶了出来。
“大哥,这是你的家务事 ,你就这么直接跳过你家那位来跟我说合适吗?他要是不乐意听,你倒是可以过来抱怨,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就是不够坦诚,你回去辣他的耳朵,好吧?”
常远吃了个带指标的闭门羹,只好回来了。
邵博闻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就坐到了常远对面,他向前微微探出上身,将一个信封掏出来放在茶几上说:“在售楼处等了一会儿,就回来晚了,这是对方给的赔偿。”
常远兴趣缺缺地从信封上扫过,他不是对钱高冷,只是这钱跟池枚有关,这联系让他没法不想起他母亲崩溃的哭相,他移开目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邵博闻顺势将两只胳膊肘随意地撑在膝盖上,十指jiāo叉起来,很浅地微笑道:“你那边呢?你妈检查怎么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很有味道,浑身冒着一种乐意倾听的气场,常远无声地吐了一口气,小幅度地摆了下头,“我没带她去检查,我俩……在车里就吵起来了。”
他顿了顿,心里跳过了死那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邵博闻还是自己,说:“她早十几年就知道我俩不对劲,倒是没说什么太难听的话,就是无法接受,问我为什么骗她什么的。”
邵博闻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不过他没戳破,只是温和地说:“然后呢?”
“然后我俩不欢而散,她被我爸接走,我去找慧来树dòng,被他给赶回来了,”常远说到这里脸上才有了一点真实而无奈的笑意,“他说他不听,让我回来辣你的耳朵。”
“许惠来这个医生不厚道,”邵博闻笑着说,“太辣的我也不听,不过这个还好,婆媳关系不要太普遍,起来,跟我做饭去,吃饱了我们从长计议一下,怎么对付你妈。”
先不说常远高端黑,也不论邵博闻有没有机会屈尊降贵地成为“媳妇”,常远觉得他妈可不是普通的婆婆,她太qíng绪化了。他白了邵博闻一眼,告饶似的说:“别搞事,她不搭理我们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句话信誉为零,任何一种感qíng没有连根斩断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联系,邵博闻见他不动弹,开始亲自动手去抓壮丁,“那就计议怎么无视咱们。”
你怎么着都有话说……常远被他一通cha科打诨,qíng绪略微明朗了一丁点,他对邵博闻张开胳膊说:“再议吧,先给大爷抱一个。”
邵博闻哭笑不得,仗着腿长直接跨过茶几,让他拦腰给搂了。
常远将头埋在他衬衫下的腹肌里,过了会儿闷头闷脑地说:“邵博闻,我现在有点神经,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地你听听就完了。我妈对你成见很深,跟你关系不大,有些事qíng上她本来就很偏执,要是她背着我找你,我说万一,你不用去见她,也跟我说一声,行不行?”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虽然面对似乎也是无解,邵博闻好笑地说:“这不现实,除非我们马上从这里搬走,这有什么,见就见吧,她还能揍我不成?反正迟早得见一面。不管怎么样,我很高兴今天回来能看见你,虽然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常远本来想反驳,话到嘴边只是抿着嘴角笑了笑,但是不说话又有点对不起邵博闻,于是给他补偿了一个温qíng脉脉的吻。
他现在看未来简直是漆黑一片,可是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很多次。
吃饭的时候谢承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套完了近乎并且预约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劳务工程,得出的结论是那送钱的以前就是荣京一期工地上,华源孙胖子底下的工人,说完他大表惊奇。
“孙胖子当时气炸天,搞半天还真是他班子里有贼,你说他知道不知道?而且最让人生气的是,这哥们儿在孙胖儿班组里呆到了最后,常工当时那么查竟然都没揪出他来,运气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