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象(65)

作者:雁玄

晚上,陆宁回到李慷的宅子时,李慷正在房里看书。

“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陆宁笑笑,把包放到桌子上,把买的水果拿出来。

李慷抬起头笑笑,把书放在椅子上站起来,说道:“马上过年了,今天就早回来了些。之前公司忙,也没顾上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这样啊,”陆宁笑了笑,把空的包叠起来放进柜子里。

“饿了吧?”李慷笑着站起来说道,“我今天去拜访了一下关先生,他的太太上个月怀孕了,关先生亲自下厨煲了滋补的汤,我学了一下。”

陆宁心里咯噔一下。

说着,厨房的丫头就端了一个瓦罐进来放在桌上。

李慷用抹布隔热揭开盖子,给陆宁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你尝尝。”

陆宁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一碗冒着热气的jī汤,心里不住地发毛,但还是尽力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得太明显,用勺子盛着抿了一小口汤,就放在桌上,说道:“有点苦。”

“有滋补的药材,对孕妇好。”李慷笑着看她。

“孕妇?”陆宁的手变得冰凉,手拢在碗上,心里恐惧地希望她担心的不是真的。

“是,给你的。”李慷依旧笑着,一双桃眼仿佛变成了枪膛。

陆宁此时已经确信她最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他看那封信了。

陆宁放下汤碗,迎上他的目光,说道:“你偷看我的信件。”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而是写信给了黎曙?”李慷平静得像是在聊jī汤的咸淡。

“你怎么知道信是给黎夫人的?”陆宁尽量保持着冷静,与李慷对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李慷的声音冷得让人胆寒。

陆宁移开了视线,说道:“还没检查,不确定,黎夫人怀过孕,我想先问问她。”

“宁,”李慷站了起来,慢慢地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你的秘密我不想猜,我想听你自己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事都没做,有什么好承认的?”

“什么事都没做,”李慷低着头来回走,脚步声听得陆宁直出冷汗,“你这段时间剪窗花了吗?”

陆宁心头登时揪紧了。

“没剪窗花,为什么少了几张蓝纸?”

“你怎么知道我没剪?剪得不好,我扔掉了。”

“剪得不好扔掉了,”李慷低头笑着重复了一下,“剪窗花不用剪刀,能剪好吗?”

“你什么意思?”

“那天杜虎和我要蓝纸,我让他自己取,当时他手里拿着一块朱砂掉在了最上面一张纸上,我很清楚地记得最上面的一张纸的右下角,有一个红色的印记,但是晚上回来它就不见了,我又在最上面一张上点了一个红点,第二天晚上又不见了。我本来想,可能是你剪纸用了,但是我去看了你的剪刀。过年收拾家时候,我在你的那把剪刀的刃上套了一个小橡皮筋,现在它还在上面。纸在一张张地少,但你又没有用剪刀,我就不得不怀疑这些纸去了哪里。前天夜里我睡不着,想找本书看,来到书桌前面看到一封信,是你写给黎曙的,旁边还放着这本书,我就拿起来看了,但是突然发现里面有些字看不清,像被橡皮擦过好几次,我仔细看了看不清楚的这些字,发现能组成一些话。”

李慷把椅子上的书扔在桌上,正是那本《安徒生童话》。

陆宁安静地听完李慷的话,问道:“所以,你昨天的话,是假的。”

李慷只看着陆宁,一句话都不说,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我昨天说了后天行动,你就突然说怀孕了,所以怀孕,是我要行动的暗语,今天黎曙就去了李家。你监听我很久了。”

陆宁塌下了腰,突然流着眼泪笑了。

“慷,你不能那么做,你不能那样对李家,我想帮你,因为如果你真的做了,成功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陆宁承认了,但李慷并没有成就感,他知道了是知道了,但宁愿陆宁顽抗到底,那么他的追问也就不会让他感到痛心。

“宁,我无路可退了。我之所以和他们在家里商议,是因为家里只有你,我只信任你,可你呢?!我的信任就这么一文不值吗!”李慷怒吼着突然把书摔在了地上。

陆宁终于撑不下去了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慷,我求你,不要去伤害你的家人了,恭先生伤害了你是他的错,你要他们死,你不是比恭先生的罪责大几百倍了吗!”

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慷,一切都来得及……”

“来不及了!太晚了!”李慷吼出了眼泪,蹲在陆宁面前,“你不懂,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你想拦我,这把枪,你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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