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钟想起某个电话里付太太的教诲，觉得现在用也许正合适，从善如流地道：“是是是。”

驾驶员被付千钟找到对象前后巨大的差距惊地目瞪口呆。

第29章

他们流落到的村庄太偏远了，叶子星又是喊又是哭的，很快又累了。付千钟便将他抱到后头大点的座位上，短暂地睡了一觉，在飞机忽然的下坠感里惊醒。

叶子星睁开眼睛看见付千钟的背影。

飞机那么晃，两边通透着空空dàngdàng，他居然一手撑着椅背，一手在飞机内壁摘绳索。

叶子星看他身上一点保护措施也没有，瞬间清醒了，冲他喊：“付千钟！”

付千钟拿到绳索就转过了身，他身材高大，挡了阳光，叶子星看不清脸，但好像冲他笑了一下，接着很轻松地jiāo换了位置，将绳索扣到飞机中央的锁扣上。

一整套动作行如流水，看起来相当熟练。

叶子星呆了呆，付千钟已经扶着椅背走到他面前。

他把绳索绕到叶子星背后将人扣牢了，才将叶子星的安全带松开，蹲下来问他：“吓到了？”

“你怎么回事啊？”叶子星瞪着眼睛说，“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叶子星这一次离得近，眼睁睁看着付千钟笑起来，将他拽过去抱住了。

付千钟揽住叶子星帮两个人用绳索绑到一起，往外用力拽了拽，检查好，伸手给他理了头发，轻声说:“很快就到底了，别害怕。”

叶子星才意识到这是要gān什么，有点惶恐：“跳下去吗？”

付千钟说是，给他解释：“L市没有联系停机坪，而且太招摇了。”

飞机的轰鸣声因为逐渐接近地面而愈演愈烈，螺旋桨带起的反冲气流很大，把叶子星刘海掀起来，不舒服地怕打在脸上。

他差不多是被付千钟抱到门边的，掐着付千钟的手臂不敢往下看。

“别怕。”付千钟又说。

叶子星都没空搭理他，一个深呼吸做到一半，付千钟带着他不由自主地朝下跌去。叶子星尖叫了一声，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悬空，灵魂都出窍了。但很快，绳索倏地擒住了他，两个人捆在一起的腰部被狠狠一拽，灵魂才又归回了肉体。

叶子星后知后觉地喘出一口气，付千钟把他按在怀里：“不怕。”

两个人回到地面，叶子星都还有些惊魂未定，被付千钟搂着走了几步，喃喃道：“原来这么吓人啊。”

付千钟疑问一声。

叶子星垂着头，踢了颗石头：“我是说…范思白掉下来的时候应该也挺吓人的。”

他话说出去了，又走了一两步还没收到付千钟的回答，便抬了抬头。

对上付千钟有些讶异的眼神，仿佛是刚刚认识他，很疑惑叶子星有一天也说得出体恤范思白的话来。

叶子星有些生气地甩他的手：“我随便说说。”

付千钟笑了，和他邀功：“我找你的时候一天要跳十几次。”

叶子星愣住了：“真的吗？”

付千钟没有回答他，中央发布新闻以后，市里对事故的关注度加大了，派了很多武警过来人力搜救，等在这里的人便又多了许多，乍一落地甚至觉得挤。

付千钟沉默着把叶子星牵到他停着车的角落，接着车体的掩护，拥人入怀。

两个人都是几天没合眼了，身心俱疲，付千钟身上价值连城的衣物变得破败不堪，更别说叶子星的在车上被人脱了扔到一旁，都不知有没有沾些什么。

他们像西方经历完世界末日后走到一起的情侣，以最温暖的姿势和最破败的形象相拥。

而对付千钟来说，也的确和经历世界末日不差什么。

车辆停在公路内侧，隔了可以开车门的空隙。人来人往，还是有不少人看到。

叶子星不大习惯，抱了一会儿便想放开了。

付千钟不放。

他把脸埋在叶子星的脖颈处，吻几口蹭一下，手绕到他背后把叶子星往自己身上压，揉地用力。

付千钟揉了一会，开口说：“不及失去你的万分之一”

几十米自由落体的心惊胆战，不及失去你的万分之一。

付千钟每一次往下跳，害怕的从来不是绳索铮断，而是找不到他的星星。

付千钟从来不是个会说情话的人，他可能年纪大了，又身居高位太久，这方面表达能力很有限。

叶子星第一次听见他讲这样煽情的话，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不清是为现在还可以相拥的喜悦多一些，还是为过去两人傻兮兮的种种心酸多一些。付千钟扣绳索的模样又攀上叶子星脑子里的幕布。

他凭借想象力勾勒出付千钟为他往下跳的模样，多想一想，飞机上的气也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