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险境(85)
在黎印经历的前几个副本里,不乏一些经验丰富的大佬,但是推测出死亡条件后,大家都反应都是能避开则避开,他从来没见过像虎牙这么刚的。
虎牙是要直接把危险源连根拔掉。
黎印有些看不透他。
“这始终是个安全隐患,说不定下次死亡条件就变了。”季思危不为所动,眼神“真挚”的看着黎印,慢条斯理地说:“光天白日,你怕什么,去看看吧。”
黎印把头摇成拨浪鼓,眼神凌厉,凶巴巴道:“要去你们自己去,老子才不陪你们作死!”
五分钟后,黎印推着季思危的轮椅,跟着两行巨大的血脚印,一步一步爬着通向三楼的楼梯。
深深地运了好几口气,满眼绝望,黎印忽然开始怀疑人生。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推着这个小崽子的轮椅?
季思危轻轻皱眉,声音极其悦耳:“各位小心,尽量避开地上的血迹。”
黎印嘴唇一抿,心里在咆哮:老子才不要听你的话!
心里明明在不停的吐槽抗拒,明亮的鹰眼却一刻也没放松,下意识带着季思危的轮椅完美避开地上的血迹。
血脚印走得歪歪扭扭,像刚学步不久的孩子,停在了走廊的尽头。
尽头的墙上有一扇窗,但用木条钉住了,阳光只能从细小的缝隙里钻进来,光线有些昏暗。
转角处是一扇敞开的铁门,门上面有许多拳头形状的凹凸,尺寸比普通人的大一倍。
铁面上布满了血手印,上面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往里一看,是一条狭长漆黑的楼梯。
上面应该是这栋房子的阁楼。
楼梯下方,有一双凌乱摆放的,被鲜血浸透的棉质拖鞋。
目测37码的女士拖鞋,鞋面都被撑得脱线了。
看着周围的血迹,不难想象,“它”向是跌跌撞撞地走到这里,打开门,然后踹掉拖鞋,上了小阁楼。
黎印揉了一把脸,大气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地向上一指,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它’不会……就在上面吧?”
“咯咯……咯咯……啪!”
黎印手指还没来得及收回来,阁楼入口处忽然掉了个什么东西下来,顺着楼梯滚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黎印神经正绷紧着,冷不丁被这声响儿吓得魂不附体,拽着季思危的轮椅猛然向后一退。
站在他们后面的阿命和小哑巴惨遭连累,也急急忙忙地向后退。
两人记得季思危的话,慌忙中还不忘记避开血迹,阿命身手好,单手撑墙,前脚一刹,稳住身形。
小哑巴反应没这么快,下意识伸手向前抓住黎印的衣服,身体向后一仰,手上一用劲,总算稳住脚步。
“刺啦”一声,黎印的领口被小哑巴扯开了,木纽扣崩开,欢脱地落了一地。
一米八几的壮汉,小露香肩。
在微光跃动的廊道里,暗自神伤。
黎印扯了扯自己裂开的衣服,半天憋出一句:“他扒拉我!”
因为怕惊动阁楼里面的东西,这一句话还是压低声音说的。
看着一脸胡茬的黎印委委屈屈地拉扯着衣服,阿命笑了笑,调侃道:“看来,寨民们做的衣服,质量不怎么好嘛。”
小哑巴像做错事情的小孩,满脸歉意,用手语和黎印比划着对不起。
季思危被黎印这个突如其来的战略性后退晃得脑袋晕,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看向地面上那个被忽略的阁楼坠物。
那是一张狭长的木质面具,顶端还有两只黑色的尖耳朵,面具上用蓝红两个色调勾画出一张奇怪的脸,三庭五眼比例十分不协调,看起来有点像猫,又有点像象,反正不太像人。
在血迹斑斑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凶险诡异。
黎印也看清楚了,唏嘘一声:“虚惊一场……”
趁着黎印关注点被面具吸引了,小木偶轻手轻脚地从衬衫口袋里爬出来,站在季思危的肩膀上,轻声说:
“主人,它,睡觉。”
季思危侧眸,看见小木偶竖起灵活的小手指,正指向天花板。
“谁在说话!”黎印环顾四周,一惊一乍地问:“你们有听到吗?”
“我好像听见有人说……‘水饺’!”
小木偶:“……”好气好气。
“你听错了,看来你饿了。”季思危克制着上扬的唇角,悄悄地握住小木偶的身体,藏在毯子里。暗度陈仓完,一本正经地说:“把这扇门锁了,快到和族长约定的时间了,我们先下去吃早餐。”
想起盲女的房间,黎印脸上又是一片菜色,摆了摆手:“我应该是吃不下早饭了。”
“那就别吃了。”阿命双手背在身后,微微附身凑近黎印,一脸温和地说:“去找把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