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in chains(165)
“你要怎么做?”希利安忧心忡忡。他并不认识阿贝尔这个人,不知道阿贝尔说要救自己出去,究竟有几分把握。或者,如他所说,这个人只是因为伙伴被杀害而激愤得血气冲脑,随口一说。只是,就阿贝尔的声音而言,完全听不出他是一时冲动。
“我们要等待机会。”阿贝尔压低了声音,“我想我们还得忍耐一下,毕竟,今天放风的时段已经过了。”
“你是说,利用放风的机会?”希利安并未理解阿贝尔的话,心头却是一动。
阿贝尔点了点头,眼中光点跃动,早不是初进监狱的那副模样。
“没错,我们还得筹划一下,到时候,就准备大干一场吧!”
尽管从心理时间上来说,这段楼梯很漫长,但事实上,上到最高一级台阶,并未超过一分钟。
温德尔整个人都浸在虚汗当中,后背全湿了。被身旁的男人用手术刀架着向“吗哪”仓库走,温德尔几乎是拖着步子前进的,他已经快要忘记怎么走路了。
比纸还薄的刀刃舔舐着颈侧靠近颈动脉的皮肤,温德尔一路不敢回头地把人领到了目的地。这个地方在七楼尽头,九转回绕的走廊最里端,是一个独门独户不与其他相邻的房间。
名叫Eric的男人绕到他身前,审视了大门片刻。深灰色的安全门厚重宽阔,一望便知异常坚实稳固。他把视线转到温德尔身上,用眼神示意他。
温德尔面露难色,大气也不敢出,低头咳嗽了一下,还是耷拉着脑袋走上前去。门上有一个小小的方显示屏,温德尔触碰了一下,屏幕下方一块盖板打开了,露出一块按键密布的键盘。
温德尔敲了几下键盘,屏幕上出现了一双放大的眼睛的图像,虹膜上的深浅纹路尤其清晰。
“这,这就是图林的虹膜识别验证留存。”似乎是承受不了沉默的压力,温德尔自顾自地开口解说,“只要把眼睛对准瞳孔中间那两个红点,就可以……”
他说着,胆怯地瞅瞅Eric,看到对方朝锁码面板扬了扬头,只好上前,在屏幕上印证自己的虹膜。三秒之后,识别面板上路灯亮了,安全门随即自动向两边敞开。
温德尔后退两步,看着Eric,一脑门的虚汗都忘了擦,看上去快虚脱了。Eric面无表情地冲他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你可以走了。”
“嗯?什么?”温德尔本能地顺嘴问。
“你已经帮了我的忙了。现在,请你回到六楼你的实验室里去,和那位助手一起老实呆着,不要出来。”
温德尔的眼珠快要瞪成乒乓球,“那个助手,不是……”话问了一半才觉得自己首要担心的应该不是这个,不过对方还是淡淡地回答“不出意外应该已经醒过来了,不过不保证。”
居然……!温德尔这时才隐隐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跟你没关系。如果你坚持不下楼,我能给你的,就只有和那个助手完全不同的待遇。”男人执起的手术刀反射着微光。温德尔梗起的脖子蓦地向后缩了回去。他转身迈出脚步,忽然又转过来,不相信地问:
“你不怕我通知图林?他无论现在在干什么,都会马上赶回来的。”
男人盯着他的眼睛,手里的手术刀转了转,猛然一个向外抛出的动作!温德尔吓掉了魂儿,只来得及闭上眼睛,意识到没有刀子飞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男人已经不见了,从虚掩的安全门内传来淡漠的回答。
“你开心就好。”
苏比尼奥的早晚两餐是分配到各囚室,只有午饭是离开囚室分组集中到食堂吃的,午餐之后直接到空场放风。据说,这是考虑到有的犯人有晨祷或夜祷的习俗。
希利安与三人围坐在角落里,占据了一张小桌。另外三人分别是阿贝尔、时雨以及另一个囚犯。
“这是穆卡克,”希利安压低声音介绍,“我进来之后就是他一直暗中帮助我。他在这地方呆了一年多了,对监狱里的关节很熟,能搞到各种想要的物品和信息。”
年轻人貌不惊人,脸上透着机敏,淡色的眼睛充溢着温和的光。
“请别这么说,希利安大人,这正是我想要的——一个报答您的机会。在我被元老A当作替罪羊下狱之前,您来警告我,可惜那个时候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乖乖听从智者院的命令。身为元老的秘书,我想我已经尽了应尽的责任,也付出应付的代价了。”
所以,听说希利安因为抵触智者院、揭露元老罪行而遭受牢狱之灾,这个人就绝不能坐视不理。阿贝尔明白这种想法,同时感觉,这个人是可以信赖的。
“总而言之,幸亏我的人缘还不错。”希利安吐吐舌头,脸上的肌肉线条舒展开来。阿贝尔自入狱就没见他没笑过,现在才发觉,原来爽朗率真才是他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