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渊默不作声，只是握住沈芜弋手腕的手紧了紧，眸色沉沉，唇线紧绷。

过了半晌，沈芜弋听见余暮渊低沉平静的声线响起，但若稍加分出些注意力，则能捕捉到其中紧绷的情绪：“宝儿。”

沈芜弋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横在腰上的手臂收紧，男生亲了一下他的侧脸，低声说：“我想看看你的疤。”

他又绅士有礼地加了一句：“可以吗？”

――

电影还在放着，但沙发上却有了其他的动静。

余暮渊抱着沈芜弋转了个身，让他面朝自己，然后双腿并拢，把沈芜弋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然后拢了拢毯子，将其披在沈芜弋的肩头，才伸手去慢慢地解沈芜弋的衣扣。

因为呆在家中，再加上家里有开暖气，因此沈芜弋只穿了休闲的衬衫长裤，倒是方便了眼下这个场面。

修长手指勾着纽扣一颗颗地穿洞解开，却又不带着色情的意味，反而彰显出几分珍重和小心，这让沈芜弋原本绷直的后背也缓缓放松下来。

扣子一只只被解开，白皙的皮肤一寸寸地暴露在空气之中，露出衬衫之下一具病弱瘦削的身体。

在解了几颗扣子之后，余暮渊的动作停了。

他敛着眸，借着屏幕上的光线看见了蛰伏在胸口处的那道疤，被周遭的皮肤衬得有些狰狞。

一瞬间，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眼珠一转不转地看着，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地沉寂，宛若一座精致完美的古希腊雕像。

沈芜弋注意到他这个反应，只以为他是被吓着了，反而在轻声安慰：“没事的，就是现在看上去比较吓人，以后就会好的。”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最后还是会留下难以抹去的浅浅疤痕。

余暮渊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眨了一下眼睛，又看了一眼，然后挪开视线，沉默地帮沈芜弋把扣子扣回去，伸手将沈芜弋抱在怀里，埋在他的肩窝处。

余暮渊的手指刚好搭在沈芜弋的蝴蝶骨上，有些咯人。

好瘦啊。

余暮渊沉沉地想着。

余暮渊觉得以前的沈芜弋好辛苦，有一颗天生脆弱的心脏，一副过分纤瘦的身躯，却要在里面填充超载的喜欢，负重呼吸，时常会让他感受到呼吸不畅。

他还是来得太晚，让沈芜弋沉重地喜欢了他这么久，那么痛苦，却又因为喜欢而不得不感到愉悦。

但是，以后你不会再感到沉重和疲惫，喜欢对你来说也不再是累赘。

在此时此刻，说喜欢又太过狭隘，说爱又太过轻率。

所以我不会再去喜欢你。

我会好好地热爱你。

在将来的某一天，当爱这个字不再代表着幼稚和轻率时，我会好好地去爱你。

余暮渊温柔地抚过沈芜弋的黑发，吻了吻他耳后的纹身，然后松开沈芜弋，伸长手，拿过放在茶几上一张蓝色的卡纸，唤了一声沈芜弋：“沈芜弋，低头。”

沈芜弋依言低下头，看见余暮渊借着屏幕透出的光线，指尖翻转，手中的卡纸也在逐渐地变化着，最后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蓝玫瑰。

他将手中的玫瑰塞到表情惊讶的沈芜弋的手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握着沈芜弋的肩膀，前额抵上对方的额头，嗓音沉沉，浅色的眼眸极尽温柔：“情人节快乐，沈芜弋。”

沈芜弋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余暮渊压低了尾音：“沈芜弋，”

“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第51章

林婉双手抱胸，倚在门框边上，微微歪着头，看着沈芜弋跪坐在床边，一件件地把床上的衣服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到大开的行李箱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天：“衣服多带几件薄一点的，这几天天气可能转热，省得到时候又要回一趟家里拿衣服。”

“洗漱用品带了吗？哦――原来小渊家里已经有了。”

“药记得带上，还有术后饮食方面的忌口以及注意事项妈妈都给你写好了，和药放在一个袋子里。”

“欸，感觉还是有点怪不好意思的，要不要妈妈给小渊包个红包提前培养好感情啊？”

“唔，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虽然妈妈不反对你们做那档子事，不过万一做了的话还是要节制哦，也要记得做好措施。”

“……”沈芜弋忍无可忍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红着耳朵无奈地喊：“妈妈你别说了――”

自家儿子的反应太有趣，林婉撑着门框，额头抵上自己的手臂笑弯了腰，对沈芜弋的恼羞成怒颇有些不以为意，一本正经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这是在给你科普你这个年纪该知道的性知识，这样你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啊，懂妈妈的用心良苦吗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