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77)
明明自己只是想看他脸红心跳,怎么到头来,好像整到的还是自己?
被亲得晕乎乎的大脑表示不支持解答这么高难度的问题,宣布罢工,而他的身体在周晏辰再次靠近时反射性地往前迎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不对,又连忙捂着嘴往后撤,瓮声瓮气地道:“不亲了。”
周晏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心情很好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好,那晚安。”
临走时又补充:“微微尝起来好甜。”
傅忆微刚缓过来的脸色因为这一句话又被打回了原型,仿佛在呼哧呼哧地往外冒热气,狼狈地背过身不去看他:“回家睡觉!”
“好。”周晏辰从善如流,走的时候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等听到关门的声音,傅忆微才把手放下来,去浴室用冷水拍拍脸,对着镜子里那个大红脸自言自语:“奇怪。”
是真的很奇怪。
他竟然没有对那个吻产生什么排斥的心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刚才周晏辰用的力气不大,只要他愿意挣脱,一下子就可以推开,而且吻的时候如果他不张嘴不松口,对方也根本没有办法得逞。
可他什么也没有做,就那么坐在那里,任由周晏辰从里到外亲了个遍,末了还附赠一个晚安吻,从头至尾,他一点厌恶的情绪都不曾有。
他只是觉得不好意思,可能因为这是第一次跟人亲密接触,与之前单纯的吻手背差别很大,也可能因为周晏辰在亲吻的时候望向自己的眼神过于专注,瞳孔中满是自己的倒影,好像那就是全世界,再也容不下其他。
这些都是不确定的,他清醒过来以后,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自己并不讨厌那个吻,甚至可以说,他似乎还有点喜欢那种感觉。
手指无意识地擦过唇瓣,傅忆微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态,心里一瞬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就仿佛漫步在云端,胸膛鼓鼓涨涨的,有什么东西即将跳出来。
是什么呢?
他按按心口,一个声音模糊地在脑海中响起,听不清楚,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算了,想不出来就先放着,顺其自然吧。
傅忆微整理好心情,收拾了一下,把自己砸回床上,睡觉去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一沾枕头眼睛就睁不开了,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才醒。
睡饱以后整个人身心都会有股满足感,他就着这个精气神洗漱完毕,收拾好书包,一打开门,周晏辰正在门口等他。
一见到周晏辰,昨晚的那些记忆就再度回笼,傅忆微面上泛起一阵薄红,很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关上门往楼下走,头也不回地招呼:“走吧。”
周晏辰紧走几步,和他并肩而行,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点也没受影响。
到楼下的时候,傅忆微要骑车,被周晏辰强行推到后座,身上还盖了件外套。
他想挣扎,周晏辰把外套给他披好,语气不容置喙:“早晨气温低,你穿得太少,这么吹风还会生病的,我来带你,乖。”
傅忆微心里的不自然被最后那一个字轻而易举地给驱散了,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莫名其妙地就顺从下来,裹在外套里闷闷地点点头。
周晏辰揉揉他头顶的软发,没等他反应过来,就骑上车子,一骑绝尘。
从那天以后,周晏辰不知道是被打通了那种关窍,动不动就开始抱抱亲亲。
主要他还不是偷袭,他是那种特别光明正大的,明码标价的亲亲抱抱,比如,做一张试卷抱五分钟,解一页习题,按难度决定亲几下,按讲解次数决定亲哪里。
一般难度就亲一下,一次就懂的亲额头。中等难度亲两下,三次才懂就吻嘴角。
傅忆微被这种规定震惊到无法言说,偏偏他还煞有其事地把这个做成了备忘录,自己手机里存一份,还手抄一份贴到了傅忆微书桌上,说是补课的报酬。
“一开始你没有提过啊,”傅忆微据理力争,“明明你说的是朋友之间互相帮助。”
周晏辰把表格的边间按平,笑眯眯地说:“可是我没有把你当朋友啊——”
傅忆微一口气梗在心口:“不是朋友?”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周晏辰坦荡地把话说完,“你不是知道的吗?”
他确实知道。傅忆微痛心疾首地想。
周晏辰过来捏捏他的脸:“而且平时学习那么累,就当做是微微给我一点动力,好不好?”
傅忆微绷着脸捏回去,把他一张正经的脸捏成小鸡嘴,反驳道:“动力就一定要那样吗?请吃饭不行?”
周晏辰耿直地摇头,口齿不清地说:“可我喜欢亲微微。”说罢,就着这个被捏成小鸡嘴的样子,给傅忆微飞了一个亲亲:“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