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一大于二(23)
对他来说,唐谨意味着太多。
“我错了,主人。”
邢昊宇说,“您别不要我,我还想伺候您,每天给您犯贱。”
唐谨的心思从来比他通透,刚才那些念头他就是不说出来,唐谨也能猜出几分。
他能委屈什么?无外乎是希望自己的一片痴心能换回同等的回应。
然而从纯主奴的层面上看,这种希望纯粹是妄想,因为主奴不可能完全对等。
可话说回来,真要一个人无条件的毫无保留的为另一个奉献,也不现实。
是奴又怎么样?倘若完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那样的犯贱根本没有意义可言。
奴犯贱也好服从也罢,总要有个前提:他的主人起码应该在乎他,真正把他当做自己的所有物看待才行。
既然是所有物,就不可能完全不照顾不爱护,不考虑对方的情绪。
沉默半晌之后,唐谨问了句:“如果我说我要再找一个奴,你能接受么?”
第11章 哭成这样,真够没出息的。
邢昊宇自打刚才认完错,便一直惶惶地等着主人回应,可等了半分多钟不见动静,以为主人仍在气头上不想搭理自己,正惦记着磕几个头让主人消消气,唐谨这句话令他弯到一半的腰瞬间僵住了,鼻尖顿在距离地板十来公分的位置,一口气没呼出来,哽了半晌才憋得咳了两声。
唐谨往后退了退,注视着邢昊宇的后脑勺,心里一阵迟疑。
其实他对自己的心思并不是十足肯定,而且他也不确定邢昊宇会怎样回答。
这傻小子平时听话是听话,但偶尔起了急也会犯楞。
唐谨并不想大晚上的为这么个冲动之下的念头跟他掰扯,再说明天还要上班,既然邢昊宇现在不吭声,他索性也不去继续这个话题,不带任何语气地平静道:“太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先睡觉去。”
主人这么吩咐了,邢昊宇也不好再说什么,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夜翻来覆去,仿佛一直在做梦又不像做梦,早上起床时整个脑袋都是木的,无精打采。
唐谨也沉默着,除了点头应了邢昊宇的请安之外,一句话也没说。
两人沉默着吃完早饭,又沉默着出门。
车上,邢昊宇的头都没敢往主人那边歪一下,就那么一路直愣愣地盯着挡风玻璃,其实外面的一切都没看进眼里,满心飘来荡去的还是不安。
临下车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跟唐谨搭话:“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了。”
唐谨瞥了他一眼,面色淡然得看不出情绪,只应了句:“上班吧,晚上跟你谈。”
邢昊宇哪可能真跟没事人似的,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甚至部门会议时因为心不在焉,主管问话半天没反应,被当众批了几句。
他更垂头丧气了。
以前他惹唐谨生气或者两人闹了别扭,他从来不会这样,那时候他在主人心里的位置可没有现在岌岌可危。
每次跟孟裕和方墨聊天,他总是表现得无所谓,仿佛只要主人不结婚不成家,他并不介意主人还有没有别的奴。
现在想想,他不是不介意,他只是太自以为是了,相信主人不会收别的奴,相信主人对他与他对主人是一样的满意知足。
唐谨昨晚的那句问话真让他缓不过神来,大受打击。
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他以为自己在主人眼里至少应该是有些特别的,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相情愿。
他跟主人有过的其他奴没有任何分别,只要主人不满意,随时能收回原本对他的宠爱,他连抱怨的资格也没有。
唐谨对邢昊宇的这些心思可以说是一清二楚,昨夜他也很晚才睡,思考自己一直以来对奴的态度是不是太和蔼可亲了,以至于让他们个个高枕无忧,认准了不会被抛弃。
至于那句话,他其实不只是在问邢昊宇,也是在问自己。
当晚部门临时加了会儿班,唐谨进家门时,邢昊宇已经做好饭了。
他没说什么,默许邢昊宇伺候他脱鞋换衣服,而后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吃饭。
邢昊宇已经有些日子没用这种姿势待在主人脚边进食了,唐谨扫了他几眼,心里突然想:果然狗就该有狗的样子,不能太宠,宠过头就不是狗了。
吃完饭,邢昊宇去洗碗收拾的工夫,唐谨回卧室准备了几样东西:眼罩,锁,绳子和藤条。
他没有立刻拿出来,惩罚要在他跟邢昊宇谈过之后进行。
邢昊宇对此毫无知觉,他其实都不确定主人会不会罚他。
所以收拾完锅碗瓢盆出来,看见唐谨坐在沙发上反常的什么都没干,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心里立马咯噔一下,不敢耽搁地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