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Ⅱ(25)
他凑近电脑屏幕,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眉头紧蹙,嘟哝着:
“叫……安岩?”小马揉揉眼睛,“你来看看,这是我们局里的法医安岩么?我怎么觉得这照片这么像呢。”
云骞盯着那张一寸照,照片上的男人同现实中一样面容冷峻,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模样。
“是……应该是吧……”云骞也不太敢确定。
如果老爸老妈都在这么有钱了,按照一般程序不是应该去国外镀层金然后回国后继承家业的么?跑到警局天天和尸体打交道,上下班还要灰头土脸地挤地铁,难道当今二世祖都是这么下基层体验生活的?
“不过你查他做什么,什么案子。”小马随口问道。
“没,没有,随便问问。”云骞掩饰性地摸摸鼻子,打了个马虎眼。
匪夷所思,实在是匪夷所思。
记得之前偶然间看到安岩用的手机,还是好几年前发售的老款,戴的表也是一千不到的小牌子,无论是穿衣或是用食,一点都看不出这人其实是个超级富二代,光家产都够他的后代吃一辈子的那种。
施施然出了技术部,刚走到门口,便感觉到一道阴影落下。
云骞愕然,抬头望去,见是温且。
“你怎么站这儿。”
温且的表情说不出是好还是坏,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云骞不着痕迹地搓了搓鸡皮疙瘩,往一边挪动两步,尴尬笑笑。
“你队长在到处找你。”温且用下巴一点走廊。
顺势望去,云骞就发现他们队长正满身黑气地于走廊尽头来回踱步,即使隔很远,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碎碎念,一副要把自己打起来吃了的模样。
“不好意思,劳您费心了,我马上过去。”云骞刚打算脚底抹油开溜,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拖了回来。
脑袋重重磕在墙上,磕得他眼冒金星一阵晕眩。
“为什么要查安岩的父亲。”温且压低了声音。
云骞揉着他磕痛的脑袋,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招惹这位神仙了。
“就是之前偶然碰到,比较好奇而已。”他费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说过了。”温且俯首,死死盯着云骞,“所谓的忠告。”
“都是同事,犯得着嘛。”云骞不乐意了,“安法医一直尽职尽责勤勤恳恳,我们这样腹诽他,不太好吧。”
见云骞稍有愠意,温且这才放轻了语气,手上的力道也减轻几分,他望着云骞,脸上表情莫测,半晌,他才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摸上云骞被磕痛的后脑勺:
“抱歉,弄疼你了。”
云骞撇撇嘴,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嘴上还是“没事没事,没磕痛”。
他也懒得再同温且废话,从温且的臂弯中灵活钻了出去,扑向火气快要把房顶都掀翻的于渊。
“我让你查廖曼的出账记录你查了没。”于渊一见到这个上班时间特喜欢磨洋工的臭小子顿时火就不打一处来,恶声恶气问道。
“忘记了。”
于渊重重叹口气,疲惫地扶着额头,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你加班吧,什么时候查到了什么时候下班。”
云骞刚要开口抱怨,就见大门处走进几道白色的身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只要看到穿白大褂的人都会令他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因为这很容易令他联想到安岩。
但是那站在门口提交尸检报告的,还真就是安岩。
他甚至无意识就无视了他们队长,像个追星的小迷弟一样颠颠跑了过去,张嘴就问:
“安法医,辛苦了,吃晚饭了没。”
安岩是真的服了这人,老是表现得像个追星的小女孩一样,除了问候三餐似乎就没别的可说,也不知道他是突然抽的什么风,莫名其妙的,粘着性堪比502。
“没时间,我要出外勤。”丢下这么一句话,安岩转身就走。
“出外勤?这么晚了还出外勤?是新案子么?”云骞立马又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还是赵宇的案子,要去一趟他的居住地了解下情况。”
“那你怎么去,这么晚了,没车的,不然我开车载你过去吧。”
安岩没理他,径自在路边招了出租车,报了地址,刚要走,旁边的车门被人猛地拉开了,一圆圆的脸探了进来,还挂着讨好的笑,接着委身踏进了车子。
“你又跟过来做什么。”安岩眉头紧蹙,不知道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陪你。”云骞说得轻松,还恶心巴拉地眨了眨眼。
“你没事可做么?”安岩烦躁地别过头,不想看他。
“有事啊。”说着,他还恬不知耻地指指窗外,窗外站着的正是双眼冒火一个劲儿叫喊着让他查廖曼出账记录的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