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我下铺的兄弟是我的初恋(21)
那天晚上从八点钟开始,整整放了两个小时的烟花,因为烟花的声音扰得我们无法专心上自习,校长把全校学生放出来看烟花了。我们原本在教室里与枯燥无味的数字在奋斗,当校长让我们出来看烟花时,除了那美不胜收的焰火盛会让我们开心,更开心的是有什么束缚从我们身上消失了,也许孩子偶尔确实需要以这样的方式释放天性,这个时候,我体会到了幸福感。
瞬息万变的烟花,曼妙地展开她一张张浅黄、银白、洗绿、淡紫、清蓝、粉红的笑脸,美不胜收。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那天的烟花的确如此,但是给我印象深刻的却是,天上落下了很多炮仗炸完的渣,砸了我满脸都是。
烟花放到一半,有很多班级的班干从外面搬了很多小型的盆栽回来,大家纷纷转移阵地,从教学楼门前跑到了学校铁栏门口前。
看门的老大爷说,每个班的班干部能出去,警察局那边可以免费领取盆栽。刘瑞看了眼我渴望的目光,对我说:“我帮你去拿。”
其实他误解了,我不想要那甚破烂子花,我想出铁门,这关闭着的铁门就像牢笼一样把我们囚禁在这寸土之地。他对我说他想当鸟儿,到更大的舞台飞翔。我没有跟他说,我也想当鸟儿,但是我想要的自由跟他的自由又不一样,我想当一只自由飞翔的鸟,没有舞台的束缚,心在哪里,就飞到哪里。
我藐视纪律吗?也不是,只是不喜欢束缚,有时候我确实不听老师的话,但是,生活已经那么压抑了,我不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留给一个给自己喘息的缺口,我怕我会被憋死。
刘瑞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辆自行车,回来的时候,车篮里,车后座,塞的满满的盆栽,然后他精心的为我挑选了一盆“菊花”,还是黄色的,其他的给大头分给班里的其他人了。
我抱着那朵在所有盆栽中长得算是肥硕挺拔的□□花,抬头看他。
他的头顶正好绽放了一朵盛大唯美的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稍瞬即逝。
“我……”我在心里设想了无数次的告白场景,就在这颗野菊花的见证下,发生了。
他以为我说话了,周围喧闹纷杂,他没听清,走近我,问:“你刚刚说什么?”
他真的是靠的极近了,身后有人撞了他一下,他一个踉跄扑过来,而时机恰巧,就在这时,我声音很轻道:“我喜欢你。”
多亏了那位撞击他的仁兄,把他的耳朵正好撞在我的唇边,不然他可能听不清我说的话,而我,不可能再好意思说第二遍。否则,我的初恋会比这头顶的烟花冷却的速度还快,因为,它可能根本不会有开始。
刘瑞显然是听到了我说什么,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睛里像是有星辰大海,然后,他笑了,道:“我也是。”
那天晚上我整宿没睡着,兴奋激动冷却过后,我认清了一个现实,刘瑞答应的那么快,显然跟我说的喜欢不是同一个意思吧。不然,要么就是羞涩,要么也应该是狂喜,而不是,在朝我淡淡的微笑后,来了句:“我也是。”
妈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感觉脑袋要炸了,他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说话也不说清楚!
第二天我憋了一整天,没问他,也没跟他说话,他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跟以往一样镇定自若。当天晚上,我觉得我再不当面问清楚,就要精神错乱了。
十点半,他关了教学楼的灯。教学楼那一片,随着这最后一盏灯的熄灭,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等他。
月光顺着楼梯口洒进来,他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到月光下,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
我拉着他的手,又把他带到了教学楼后面的草地。
五月天气热,夜晚清凉,虫鸣螽跃。
刘瑞穿着一件白色T恤,我穿的是黑色,我拉着他的手,我们俩手心相握的地方,都是汗。
草地上的草又重新疯狂的冒出来,扎在我脚脖上有点痒,我放开抓住刘瑞的手,有点不太敢面对他,背对着问:“你说喜欢我是什么意思。”
很久没声音,我转过头,看到他一动不动。
“刘瑞?”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脸,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喜欢。”
我看他的反应,皱了皱眉头,问:“真的吗?你知道我说喜欢是哪种喜欢?”
教学楼挡住了月光,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我看不清刘瑞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沉重。
我突然觉得很慌,走过去,抓住他的手,他没有反抗。
“你真的知道吗?”我盯着他那我觊觎已久的嘴唇,另一只手摸他的脸,哑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