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得春风恨(64)
门外已经有一个粗豪的大嗓门叫起来:“有人在家吗?换锁的!”
叶孤容尽管也暗自恼恨这个来得不巧的冒失鬼,但不得不起身前去应门,感觉一张面皮乃至身体都烫得惊人,当然绝不仅仅是天气炎热的缘故。
颜景辰轻轻按住鼻梁,不能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简直是衰到家了,但是更衰的还在后面——他发现叶孤容的白裙子上忽然绽开了一朵小红花。起初他以为是别的什么东西,但随即明白了过来,连忙快走几步将她拉住。
叶孤容在他的暗示下才发现自己的生理期提前,当真是花容失色,恨不能立刻人间蒸发。
回房换好衣服,锁匠也已经换好了门锁,她仍然有些不好意思出来,直到颜景辰前来敲门,更夸张的是,他居然还帮她准备了一杯红糖水。眼看他那副强忍着笑意的表情,她都喝不出红糖水的味道。
每到夏季,她的生理期都不是很规律,提前或推迟一个礼拜是常有的事,以至于出现今日这种囧事,同时也为自己近两日的强烈冲动找到了根源,没办法,每逢经期她的需要总是特别强烈。这让她觉得有些羞耻,也有点儿悲哀。
人有时候真的非常软弱,在某种特定的环境或氛围下,会屈服于突如其来的欲望。这种欲望或许是不道德的,甚至是罪恶的,这种屈服也许会给他人带来伤害,但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就是无法自控。她固然对颜景辰很有好感,却不见得有好感到要立即占有他,她只是一个正常女人,有正常需要。
当叶孤容神思恍惚地想着这些,她忽然就不那么痛恨聂易梵了。他或许只是在某种机宜巧合下的一时冲动,他的意志不够坚强,没能战胜他的欲望。
影碟机里播放一部中美合拍的大片《面纱》,片子拍得很美,风景如画。在男主角沃特死后,女主角吉蒂带着儿子回到伦敦,再次邂逅了旧情人查理,当查理想要再续前情时,吉蒂微笑着拒绝了他,然后影片结束,女主角的微笑看起来非常高贵、优雅。但是,在毛姆的原著小说《彩色的面纱》里,我们的女主角并没能够骄傲地拒绝查理,她屈服于情欲,又一次与他发生了关系。毛姆是惯会嘲讽人性的,这是他的刻薄与辛辣,他对生活永远秉持着某种不可知的怀疑态度。
尽管媒体众口一词说,看面纱一定要准备好手绢,但是很遗憾,叶孤容丝毫没有被打动。
《》《》幽灵出品《》亓官新作,达芬奇密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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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多磨(下)
夜里忽然下了大暴雨。
她被一声巨大的雷鸣惊醒,静卧两秒才想起来阳台上晾晒的衣服,连忙跳起来冲到阳台将敞开的窗户关上,地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回房时听见客房里有琴声,不由得站住细听,是钢琴曲,旋律和窗外的狂风暴雨一样强大有力,近乎暴虐的肆意,似某种压抑之极的宣泄。
她握着门把轻旋,门没有落锁。房内的烟味有点浓。颜景辰面朝窗户,躺在椅子里,窗帘没有拉上,大片大片的雨水劈里啪啦地打着玻璃窗上,配合天空不时的雪亮闪电,很有惊悚效果。琴声是从笔记本电脑里传出来的,桌子上散落一大堆文件和他的两条长腿,手指间夹着的一支香烟已经燃尽。
他一动也没有动,仿佛睡着了。
叶孤容轻轻走近,刚一俯下身,他便睁开眼睛对她微笑,一双眼睛在夜色里格外清亮,像个纯真稚童。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点儿……”他放下双腿坐直身体,将手里的烟蒂放进烟灰缸,有些不自然地笑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首曲子是……?”叶孤容转移话题。
“麦克的作品。”
“很有感染力。”她实在找不到词,只好借用最烂俗最通用的形容。
颜景辰笑笑,重新燃起一支烟,沉默片刻忽然道:“如果麦克是你弟弟,你会怎样?”
叶孤容轻呼一声,笑道:“与有荣焉。”
颜景辰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道:“你不会感到压力,或自卑吗?”
叶孤容一呆,吃惊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颜景辰居然也会自卑。
“他从小就被称为神童,光芒四射。”
“这是你独自奋斗的原因吗?”她有种恍悟之感。
“一部分吧。”他微笑,但笑意抵不到眼底,“毕竟在麦克的光环下,别人很难发光。读书的时候,有一个很优秀的女生主动和我交往,我那时准备毕业就向她求婚,但后来我才知道,她真正喜欢的人一直是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