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28)
正在这时于枫从教室外面走进来,走到我面前低声说:“天意,学校外面有人找你。”
“谁?”我说。
“不知道。”于枫摇摇头,“是隔壁班的同学让我代话的。”
“哦,那我出去一下。”我对叶细细说,“说不定是我叔叔,又被我妈差遣着送什么东西来着。”
“天意真好运,大老板也为你风里来雨里去的。”叶细细口气越来越酸。
我扯过她桌上的那张纸出了教室。走过cao场的时候,我迅速地算了一下我和凌夏的笔划,顺着那张纸找到的答案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都非常快乐,可是如果要做恋人,则有漫长的路要走。
恋人?呵呵。
在高三的时候,这简直是一个恶毒而可耻的词。快乐就行,不是吗?
我这么想着,就看到了他。
他正站在学校的铁门外,手cha在裤兜里,用温柔的眼光看着我慢慢地走近。
我停了一下,然后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走路。好不容易歪歪斜斜地到了他面前,吐出一句废话:“你怎么会来?”
“我……”他笑笑说,“我正在想一个来这里的理由。”
和我那日一模一样的对白,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忽然伸出手快速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春天还很冷,你应该多穿点。”
“说点不那么老土的?”我大胆地抬起头来看他。他很开心地笑了,说:“我可不会写诗也不会写小说,哪来那么多好听的句子?”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小说看完了。”他说,“想来问你,男女主角是否会在一起?”
“不知道。”我说,“若即若离吧。”
“那多伤心。”他说。
“我要一高兴,他们也可以在一起。”我调皮地说,“还不都是我的笔说了算么。什么样的可能性都有,你说对不对?”
“那你怎么样才会高兴?”他问我。
“你忽然出现,我很高兴。”我说实话。
“昨晚我一直在看你写的小说,”他说,“说真的,我不相信是你写的,文笔简直比七十岁的人还老练,可你毕竟只有十七岁。”
“你小看我。”我说。
“不敢。”他纠正我,“只是惊讶。”
“让你惊讶是我的荣幸。”这回轮到我套他的句子。他笑,惊讶地扬起半边眉,在他还没说话的时候,我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什么?”他问。
“你想说,以前我生命中有个女子,也像你一样的伶牙俐齿……”
他纵声大笑,弄得周围经过的人纷纷侧目,笑完了他说:“呵呵,我得上班去了。中午只有一小时的休息。”
“再见。”我说。
“再见。”他说,然后拦了一辆出租就走了,只有一小时的休息,他却跑到学校来看我。看着他远走,我的心底就慢慢地涌起一阵招架不住的感动的心酸。
叶细细在背后猛拍我肩膀一下说:“喂,那不是凌夏吗?”
“你吓死我了。”我回头说:“别那么神出鬼没的好不好?”
“他吓死我了。”叶细细指着前方说:“我远远地看过去,还以为是……”说到这里,她捂住了嘴。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对不起。”叶细细说,“感觉上真是太像了。”
“住嘴。”我呵斥她。
“我住嘴。”叶细细说,“你放心,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不怪叶细细会乱想,其实我自己也在乱想,整整一下午的课,我上得魂不守舍,就连老丁也看出我的异样,下课的时候刻意跑过来问我说:“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赶紧掩饰说,“可能昨晚睡晚了。”
“身体也重要的。”老丁说,“吃不消就早点睡。”
“谢谢丁老师。”我把头埋下去,巴望她早点离开我的课桌,我可不想大家都看到她对我这种特殊的态度,那些流言,我虽说从不在意,却早已听够。
又是很多天不见凌夏。我偷偷地开了手机,他并没有短消息发过来,我也没有发过去。有一晚仿佛听到那边阳台上有动静,我急急慌慌地跑出去,原来不过是风,吹翻了妈妈晾在阳台上的一张大毛巾。
学习开始越来越紧张,紧张到我无暇再想些什么。好不容易周末才有空上会儿网,发现信箱里竟有他的一张贺卡,没有什么多的字,只是祝我学习快乐。我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消息:在唱什么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