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56)
当然没有忽略安以若的紧张和恐惧,顾夜的笑意更加柔软了,俯身双手伸向她腋下,安以若吓得条件反射般猛地向后缩去,双手无力地握住他的手腕想避开。
“不饿吗?坐起来吃点东西。”他不过是想抱她起来用餐,单手将她捞起,从旁边抓过抱枕放在她身后。他倾身过来时,安以若闻到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糙香。他其实是应该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为什么被黑暗笼罩了呢?她不解,于是,轻轻问出了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就算是要她死,也该让她死得明白不是吗?
为她掖好了薄被,小心地检查着她刚刚打过点滴的手背,神情专注地像是照顾虚弱的孩子,“我说过我是顾夜,你只要记住我的名字就好,至于其它,知道多了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侧身坐在c黄边,柔声说:“喝点粥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吃些清淡的。”
安以若心中有太多的疑惑,还有太多的惊惧,可看着他的眼晴,了然他并不愿多作解释,她下意识咬着自己的唇,越咬越紧。
“不用怕我,如果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修长干净的手指抚着她颊边的发,轻柔的动作竟像是情人的抚摩,可是那指尖的冰凉,却让安以若想哭。
撤回手端起碗,顾夜低头用勺搅着清粥,径自说道:“这是我家,以后你也留在这。”说着将勺递到她唇边,“来,多少吃一点。”
看着他端着碗,认真地舀了勺清粥,轻柔地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听见那声温柔的“来,多少吃一点。”安以若很害怕,害怕极了。他怎么如此喜怒无常,前一秒钟还疯狂地想让狼咬死她,转过头又这么若无其事地向她展现温柔,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男人固执着等待她张嘴,安以若目光凄然的望着他,缓缓微启嘴唇,就着他的手咽下温热的清粥。
他弯唇笑起,显然对她的乖顺极为满意,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亲手喂她喝完了一小碗粥,抬眸问她:“还要吗?”见她摇头,他放下碗,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感觉到她肌肤的冰冷,浓眉蹙起,“冷?”
安以若欲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看着他唇边那抹温暖又阴寒的笑,凄哀地垂下脑袋,长长的卷发落在她颈项旁,遮住了她根本无以言说的恐慌与惊惧。
顾夜竟然没有为难她,离去前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软语道:“累了就再睡一会儿,我不喜欢勉强别人。”他是活在黑暗里没错,可他的心,却还是自命的清高与骄傲,哪怕女人是他绑来的,到底如何界定邪恶与正义之间的区别?!简直让人迷惑。
房间里,只有安以若一人,暖暖的阳光在她眼前默黯流泻着,抬眸望去,房门是敞开的。然而,她知道,此时身处之地,是一张无形的网,一张有着无数铁栏的牢笼,她出不去,离不开。
愣愣地裹着被单赤脚走到阳台上,伸出纤细的手试图抓住一缕阳光,却空空如也。
“无论遇到什么,无论有多失望恐惧,都不能绝望。”她就这样,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中,声音破碎地逸出细碎的昵喃,等待着希望,等待被救赎。
送丧之利
雨后的山路满是泥泞,牧岩忽地紧了紧眉,感觉到左胸处的伤口迸裂般疼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停下来休息。
清晨醒来之后,萧然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不肯用餐,原计划八点出门,结果因为她不肯配合拖延到九点二十。药效未过,她的身体很虚弱,走得极为吃力,牧岩始终握着她的手腕,半拖半拉着她上路,进度缓慢。
萧然坐在石头上,目光飘向远处,隐约可见几处房屋,唇边浮起一丝淡笑,低眉问道:“牧岩,你真的打算上去?”这是今晨她说的第一句话。
不知为何,牧岩心底微凉,凝神说道:“你义兄叫什么名字?”如果消息没错,该是九钻珠宝那位年轻的老总,如果不是从事警察职业,他还真的不能将那人与毒贩联系起来,只是他到底是没有更加确凿的证据抓捕他,否则也不必与萧然耗在这,想到安以若身陷险境,牧岩心急如焚,却不得不表现得镇定自若。
萧然对于他的答非所问并不意外,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要是说了马上就得死。”语气淡淡,神情自然。
牧岩不动声色,状似不经意地四周望了望,暗了眼底的光芒,“他很沉得住气,看来你们很有默契。”从安以若失踪,到昨晚他与萧然到达瑞丽,那边没有任何一通电话打来要求交换人质,但牧岩相信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的掌握之中,他似乎很是胸有成竹,把握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