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49)
“头儿?”大力怔忡了下,反应过来时拉住牧岩的胳膊,焦急地劝:“头儿,你伤这么重现在不宜走动,队里已经派了人手,你……”
“少废话,你是头儿还是我是头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尚有些虚弱的牧岩一把挣开他的手,面色沉郁地看着大力,声音暗沉:“去办出院手续。”语气坚定得不容大力再多劝多说一句。
看着牧岩罕有的阴寒表情,大力挫败地挠了挠头发,快步冲出去给他办出院手续。一个小时后,中枪后休息不足四日的牧岩身穿特警服坐在审训室里,迎面坐着脸色苍白的萧然。
“你知道安以若的下落。”不是问句,语气中的肯定令在场的两名警员讶然,牧岩握紧手中的资料,沉声问道:“告诉我她在哪儿。”见萧然勾唇笑,不及她开口,他冷声:“别敷衍我说你不知道,我还没那么笨。”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牧岩一句废话都没有。
抬头迎上他冷峻的目光,萧然灿然一笑:“我就是不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样?”挑衅的语气逼得牧岩强忍的怒火轰然烧起,她失踪四十八小时了,她竟然失踪了这么久?
将手中的文件夹“啪”地掷到桌面上,他深呼吸,再呼吸,“没几个人有胆量敢在政府小区内绑架。”已经和安市长及席硕良碰过面,对于安以若失踪前发生的事情做了细细的了解,牧岩可以肯定安以若是在自家小区内被人绑走的。牧岩确定是萧然的人带走了她,目的当然是被抓的她,但为何迟迟没有动静,牧岩百思不得其解,也因此格外着急。
满意地看到他的怒意被挑起,萧然神秘一笑,那笑容有些诡异的妖艳,语气轻松得令人心底发寒:“政府小区怎么了,照样出了纰漏。”微微前倾身体,有意无意地靠近牧岩,嘴唇俯在他耳际,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你说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闻言,男人的唇角抿成一线,僵直着身体梗在那里,安静的审训室内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足以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长达五分钟之久,然后,他敛神直起身体,挺拔的背影无形中给人以压力,牧岩神情肃然地开口:“什么条件,说。”只要有条件就有余地,别什么都不说,那会让他无从下手。
当获知安以若失踪的消息,牧岩认定此事必是与萧然有关,他当然不会忽略她背后宠大的贩毒组织,作为“家族成员”的萧然是她义兄的左右手,她手里掌握的资料足以断了他们的生路,他们不会任由警方治她的罪,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如此神速,甚至不肯等萧然的伤势好一些再动手,就将目标再次锁定了安以若。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一定要将她卷进来?想到前前后后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牧岩后悔为何在机场选中她来演那场戏。
如果他知道,如果他知道,是不是一切就来得及补救?他大意了,他该提醒她多加注意。都怪他。心底涌起强烈的自责,牧岩的焦急不自觉流露出来。
萧然弯了弯唇,对于牧岩的焦急全然不以为意,偏头看了眼立在室内的两名警员:“有烟吗?我想抽烟。”牧岩向来不抽烟,她知道。
两名警员对望一眼,目光齐唰唰投向牧岩,等待头儿的指示。
双手因用力握拳骨节都已经泛白,牧岩深呼吸,松开拳头,示意大力出去拿烟。
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打火,点烟,然后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萧然慢条斯理地抽着烟。而他,只是默然地等待着。
烟雾缭绕中,面对面而坐的男女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萧然抽完第三支烟,眸光一瞬不离地定格牧岩脸上,她说:“你从没喜欢过我。”然后她笑,右手微一用力,将烟盒挥落在地,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说不是因为她,为什么她失踪了你就这么着急,为什么?我凭什么告诉你?如果我说我宁可死,你要怎么样?”声音都在颤抖,萧然猛地站起来,企图去掀身前的桌子。
牧岩倾身上前,双手大力撑住桌面,抬头沉声喊她:“萧然!”
他的眼晴此时格外深沉,他盯着萧然,里面有愤怒,有无奈,更多的是难以遮掩的焦虑。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安以若根本无力自保,落到他们手上,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他要救她,必须救她。可他现在却不得不和这个女人耗在这。
双肩垮下来,眼中的泪霎时模糊了双眼,萧然像是孤立到无望地地步,像是在黑暗中垂死挣扎的人看到过一抹光亮又迅速熄灭,眸底已然黯淡无光,她声音破碎地开口唤他:“牧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