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157)
他抬手按开灯,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柔声细语,“别担心,只是小伤。有平安符护着,怎么会有事呢,嗯?”昨天是牧妈妈的生日,安以若除了给老人家准备了手镯作礼物,晚上的时候将出差时为他求的平安符挂在他脖子上,她说:“身为人民警察的女朋友我感到很骄傲。不过答应我,要平平安安的,我想我们永远在一起。”没想到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下摆,安以若像孩子一样偎进他怀里,好半天才低低地说:“是顾夜对不对?他回来了。”
安以若太敏感,当看到报道中提到凶徒从牧岩手中劫走作为证物的金钥匙,她就猜到了。
牧岩僵了一下。
接着,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问:“怕吗?”
原来还只是猜测,当发生了今天的一幕,牧岩已经可以确定顾夜是真的回来了。然而他现在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唯有指示大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查。只是他想,或许已经来不及了。
安以若没有哭,在他怀里点头又摇头,良久之后,她突然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韩总就是顾夜。”
黑夜里,没有光。
牧岩站在落地窗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打火机。跳跃的火苗照亮他完美的脸部轮廓,将满腹的心事映得愈发明显。
良久之后,他扒了扒头发回房躺下,借着淡淡的月光,望着壁顶不说话。
身侧的娇人动了动,轻轻趴在他胸口上,猫儿般往他怀里蹭了蹭。紧绷的线条缓和下来,牧岩抽回枕在脑下的左手搭在她纤细的肩膀上,默不作声。
安以若的眼睛湿了,摸索着握紧牧岩的右手,下一刻,已被他反握住。
一只大手握着一只小手,交握着一份外人不得而知的沉重。
寂静的夜,伴着无声地沉默,两个人,两颗心,坚定地系在一起,似是无人无力能够分开。
从那一夜起,被鲜血洗礼的岁月就此拉开序幕。当一切归位,他们才恍然惊醒,原来,人生是一场没有规则的游戏,生与死,都在刹那之间。
夜,再漫长,也会过去。
生活,还得继续。
世界被打乱了节奏,安以若到底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卷进这一场风波之中。她不再拒绝任何应酬,不着痕迹地增加与韩宇庭相处的时间,谨慎地与他拉近距离,让牧岩有更多的机会约盛夏见面,从侧面获取某些他想要的消息。他们各自忙碌,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然而没人发现,安以若身边已被悄无声息地安排了警卫,负责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的安全。
轰乱的世界表面上维持着无波无澜的状态,唯有局中人紧绷着的心弦丝毫不敢松懈。
紧张持续了半个月,安以若有些沉不住气,晚上见面的时候她问牧岩:“他拿了金钥匙为什么不动手?我该怎么办?”
牧岩摸摸她的头发,“你别急。我弄丢了金钥匙是众所皆知的事,他不会傻得这么快就动手去银行开保险箱,他也会怕。”
“可是他一天不开保险箱我们就证明不了他的身份。”
“国内所有银行都查不到他开办的保险箱业务,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在法国办理的。”否则顾夜不会在去年出事后逃去了那里,牧岩觉得巴黎或许是他的另一处根据地。
法国?安以若恍然大悟,望着牧岩,她一字一字地说:“他想带我走。”
为她布菜的手僵了一瞬。
牧岩抬眼,深沉的目光定格在安以若的脸上,“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早就提过这个月让我和盛夏去巴黎看时装展,我当时答应了的,后来出了这些事我就和他建议换别的设计师去。”回想韩宇庭当时骤变的神色,安以若愈发可以确定他是想带她走。
牧岩沉默,伸出手握住她的,不容反驳地说:“不能去。”
不去?如果她不去,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绑了她?安以若默然,觉得此时好被动。
“以若!”半晌没有听到她的回应,牧岩沉声,他要她肯定地回答。
“好。”靠进他怀里,她轻声允诺。
事情的发展开始一步步偏离轨道。韩宇庭始终没有要出国的打算,像是要把金钥匙烂在手里。沉稳如牧岩也开始变得急躁起来,所以当接到千里之外的那通电话时,他明知是圈套,明知是调虎离山之计,依然决定要走。只不过临行前,他觉得有必要把戏份做足。
然而,见到安以若的瞬间,他心底莫名涌起不安,忽然不想按计划继续下去了。万语千言哽在喉间,他好半天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