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107)
牧岩边将外套穿上,边从楼上快步下来,站定在她在前,偏头揉了揉额角,他说:“是好久没见了。怎么,在减肥?”眼底漫过温柔,灼灼的眸光定格在她脸上。有些心意,似乎没再掩饰的必要,也或许实在太过强烈,根本掩饰不了。
“嗯?”安以若怔忡,见他抿着嘴笑,才明白他是说她瘦了,微低了头,她说:“是啊,减肥成功了。”经历过之前的种种,她是真的回不去了,哪怕牧岩已经很自然,安以若依然觉得有压力,尤其是他注视她的时候。
将她的不自然看在眼里,牧岩拧着眉,神情严肃地嘱咐:“你现在瘦得厉害,身体的抵抗力会下降,要是有时间就多参加些户外活动。”
惨烈的往事交织着现实,彼此纠缠牵扯,已然令她身心俱疲,尽管饮食正常,依然日渐消瘦。
抬头望着他,安以若眼神中的怆然那么深切,她说:“我来拿钥匙,麻烦你了,牧队长。”
她称他牧队长?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之前她都是直呼他的名字,轻浅的声音听在牧岩耳中有一种很完整的归属感。只是,此时此刻,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眼底的复杂以及脸上的表情,她已试图用礼貌的微笑掩去了一切。
牧岩错愕,觉得她是在用这个称呼告诉他,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她,不想走进他的世界。
“你叫我什么?”他望着她,即使面容难掩疲惫,她的容颜依旧清新明丽,如果,如果目光不那么疏离,他会觉得此刻的面对面很幸福。
他愿意等,等她走出阴霾,可他又等不了,怕再等下去她就真的走远了。他放手过一次,他不允许再有第二次,所以在挨席硕良那一拳时,他旁若无人地抛下话:“这一拳算是对我先前放手的惩罚。席硕良,你记住,从此刻起,安以若我决不会再放。”或许他没资格说出那样的话,可是,自然而然地,不顾后果地,他就那样说了,事后也并未觉得不妥。
安以若凝视牧岩,他语气里隐隐的怒意让她眼眶骤热,再也不敢看他一眼,有些狼狈地伸出手,她低声要求:“把钥匙给我。”别扭的样子像个耍赖的孩子,企图要回丢失的玩具。
牧岩抿唇看她一眼,目光渐渐温柔,在心底叹了口气。他这是在干什么?好不容易把她等来又要逼走她吗?知道她今天要来拿钥匙,一整天他都坐立难安,下班前大力敲开他办公室的门,笑得贼兮兮地:“头儿,我有事先走了啊。”
牧岩正在看案例,只是似乎看不进半个字,他轻咳了声故作严肃地说:“下班了就走,不用报告。”这个臭小子,比他肚子里的蛔虫还了解他,看来平时对他太过温和了,不仅和二队的那群小子串通起来在背后算计他,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晃到他面前来,不过,他好像一点也没生气。
面对他的冷眼,大力不怕死地说:“我给安小姐打过电话了,她晚点会来拿钥匙。”然后不等他说话,走过来把钥匙放在办公桌上,“你等吧,头儿。”
他嗯了一声,当门被关上,微微扬起了唇角。在她下出租车的时侯,他已在窗前看见了她,当然更没有错过她站在外面挣扎的一幕。他看着她,又低头看着表,足足二十分钟,她竟然在外面站了二十分钟。就在他以为她会转身就走,就在他准备冲下楼的时候,她终于走了进来。当听说钥匙在他那儿,她不意外地怯了步。他明白,都明白,能走到这一步已是不容易,他不该再强求太多,于是,站在楼上的他主动下来,像朋友一样与她说话,就是不想让她觉得尴尬,但是,效果明显不如预期的好。
“天黑了,我送你。”不是征求她的意见,牧岩转头对呆在大厅气都不敢用力喘的警员说:“值班的时候上点心,有事及时和你们头儿联系。”
“知道了。大队长放心。”警员从电脑前探出头,朝着牧岩和安以若笑了下又缩了回去。
他径自往外走,安以若只得跟在后面,迟疑了下,她固执地说:“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开回去就行。”
“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吗?”他不介意再多等些时间,但不代表他打算继续隐身下去。这个女人,比他想像中顽固。牧岩心想,要是她敢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他决对会用非正常方式让她闭嘴。
见他眼晴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安以若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漆黑,心头有炽热的火焰在跳动,她疲惫而又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