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83)
或许无数次在cao场、食堂、自修室里擦肩而过,却从不曾留心过。
直到那一天,他们在篮球场打球,对面的篮框则被一群女孩子占据。那群女孩水准都挺烂,估计是为了应付考试在恶补。
突然一个哥们儿说:快看快看,那不就是前阵子校园BBS上特别红的那个龙套小天使吗?
岑世顺着方向望去,恰在此刻那个女孩似乎感觉到自己被人指指点点,下意识地朝他们方向看了一眼,于是那个球她投得大失水准,球重重打在篮框上又反弹,落地后朝着岑世他们的方向滚过来。那女孩一路小跑追着球,岑世伸脚挡住球,轻轻抬腿一挑便托在了手中,伸手递给她。
女孩腼腆地道谢,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
岑世忆起校园网上关于这女孩子的讨论。十分寻常的一个小姑娘,模样干净衣着简单,丢进人群中不太容易被发现。可在这样近的距离看,她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纯净的质感,十分可爱。
哥们儿说:“这小姑娘近看长得还真不赖。你们听说没,她身世神秘,有人说她是孤儿,也有人说她爹是某省高官,高干子女哎。”
另一人说:“这两种身份都不怎么像啊,看起来就是一邻家小妹妹。”
第三人说:“别看这小妹妹长得干净单纯,前阵子隔壁学弟给她连写了几封情书送了一星期的花,结果碰壁碰得鼻青脸肿,现在天天到了半夜就在走廊里唱断肠歌。咱们那学弟,那可是情场老手了。所以说,这小丫头不简单呐。”
岑世说:“少来了,明明就是一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白纸模样。”
“嘁!”一堆人嘘他。于是某个恶作剧赌局瞬间成立。
当筱和和第二次笨手笨脚地把球滚到他们这边来时,岑世主动捡了球送给她:“你的姿势不对,再卖力也没用。我来教你吧。”
那时候并没把那赌局太当回事。正常状态下的和和,不太会撒娇,不怎么使小性子,但又非常小女人,他跟她在一起很愉快。
后来其实是他被甩了,但也并没太介意。那时太年轻,以为千金散尽终会回来,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他曾经试着挽回,但没有成功,于是不再纠结。
直到多年后,当他与她意外地一次次重逢,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遗憾比想像中的更要大上许多,只是从来不愿去想而已。
和和的脾气他并没有完全摸透。但他可以很自信地说,其实他要比郑谐更了解和和,因为和和在他面前表现得更真实。所以虽然离开前对和和随口说了一句“有事找我”,但那完全是没话找话的客套,他根本没指望和和真的会找他。
和和的个性很拗,一旦决定了目标,别人就无论怎样都没办法改变了。既然她已经不待见他,那么她根本不可能找他帮什么忙,何况她有一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哥哥。
所以当和和前天打电话给他说:“岑世,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他意外极了。
上一拨人群开始变得稀少,但和和没有出现。几分钟后,人流又开始拥挤,应该是另一班列车也到站了。
岑世开始拨和和的电话,想问她是否火车晚点。对方的铃音一遍遍沉闷地响着,始终无人接听。当他准备去查询火车到站情况时,和和的电话打过来。她还在火车上,车厢不太安静,有铁轨声,有小孩子哭闹声。
“我误了时间,所以坐了晚一班的列车到。”
岑世放下心来。
和和从站口出来时只顾低头走路,走到他的车前都没发现他。
岑世鸣了一声喇叭,吓了她一大跳。她拉开车门坐上来。
她只带了一个很大的挎包,塞得鼓鼓的,与她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你是不是把行李忘在火车上了?”
“就这些东西,我什么也没带。”
“不是说要住很长一段时间吗?”
“本来也不需要什么的,而且缺什么都可以方便地买到。”
岑世笑了:“你是不是犯了什么案子所以落荒而逃了?”
他这无心一说却恰恰说中了和和的心事,她瞪了他一眼。岑世不以为意。
车子开得平稳。和和说:“你走错方向了。”
“去吃饭。你还没吃午饭吧?“
“我不饿,我想先回家看我妈。”
“就当陪我吃吧。再说了,现在这个时间,伯母应该还在工作。吃完饭我送你回家,顺便拜访伯母。”
和和警觉地问:“你想干吗?”
“什么‘干吗’?我们现在难道不是‘男女朋友’吗?我拜访伯母也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