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你,下辈子吧(53)
我瞟了眼协议,脑袋还有点儿迷糊。
“按协议办事。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吃晚饭,我就送你回家。”
“回家吧,累了。”情势直转而下,我想回家好好想清楚。
他二话没说开车送我回家。
到了家,他停车,温和地说:“把协议拿来。”
他又要干吗?
夏长宁叹了口气,把我一直捏在手里都沁出汗的白纸片拿过去撕成了两半。“瞧你紧张的样子!我帮你查丁越的事,不勉强你。三个月什么的,别当真了。”
他又要打什么歪主意?
“福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单纯的女孩子。可能是我在社会上混久了,认识的女人社会气太足,所以才会觉得你好。不过,女人多的是,何苦让你我都不舒服呢?这事我帮你,就当是认识一场吧。”
在他诚恳的说辞面前,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小人了。他就像临死赴刑场的义士,我则是最惹人恨的叛徒墙头糙,在他凛然正义的气概面前惭愧地低下了头。
愣了半晌,我才说:“不能做你的女朋友很对不起,你……会找到很好的女孩子的。那件事要是太麻烦的话就算了,我就当没认识过丁越。”
“呵呵,没什么对不起的,感情的事哪能勉强呢。”
他一转性连人话也会说了?是不是我今天被伍月薇打击得太惨,他要帮他的老战友赎罪?
果然,夏长宁说:“这事是薇子整出来的,还让我帮着她盯了很久,连我也被她蒙在鼓里。我也想知道这中间是怎么一回事。回去吧,早点儿休息。”
总之是好事,这是我和夏长宁认识以来最友好和平的一次相处。如电影所演,我推开车门的时候应该飞起一片白鸽来应景。
才走几步,他叫住了我:“等等,福生。”
我回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西服内兜里拿出一枝玫瑰。玫瑰在他衣兜里放久了,花蕾都被压扁了。他极不在意似的伸出车窗递过来,“听花店老板说这玩意儿叫一心一意,挺省钱的说法。反正也买了,送你的。”
他真诚的笑脸、清澈的双眸,还有手上那枝蔫不拉叽的玫瑰,都让我蓦然从心里涌出一种感动。比起那片茂盛的红掌,这枝玫瑰蔫得正是时候。
我接过玫瑰,轻声说:“谢谢。”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感慨与莫名的情愫在胸腔里撞来撞去,最终能说出的只有“谢谢”这两个字。
他呵呵笑着,“折腾一下午了,我饿了,吃晚饭去了。你好好休息。给你添麻烦了,我代薇子向你道歉。再见!有结果我打电话给你。”
我冲动地叫住了他:“夏长宁,我……我请你吃顿饭吧,当是我谢你。”
他想了想,大方地推开车门,“好。上车。”
我重新坐上了车,心甘情愿地请他吃饭。
我想我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我忘记了昨天夏长宁说的话:“明天我会送花来,再请你吃晚饭,你当没见着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吃晚饭的时候夏长宁问我枪法是什么时候学的,于是话题便从枪法聊到了那次打靶让他吃瘪的事情。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吃惊。福生,你太厉害了,不知不觉给我下套让我钻!”夏长宁摇头叹息。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心里只顾着得意,回想那次已经飘飘然了。“嘿嘿,是你自己提出的打靶,只不过碰巧正中我下怀罢了。我哪有给你下套啊?”
“是是是,是我自己……唉!”夏长宁长吁短叹。
一顿饭在他的刻意低调与我的兴高采烈中融洽地结束。
走出餐厅的时候,我还笑嘻嘻的。夏长宁比丁越活跃,话也多,时常说些笑话逗得我大笑。这时,我觉得看他的眼光在改变,至少我觉得他不是我从前想的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人。
夏长宁也在笑,“改天我们去打靶场比试比试。对了,陈树和阿敏不是一直说要再比吗?”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嘿嘿,这回咱们两个打赢他们,让他俩输了请吃饭!”夏长宁眉飞色舞。
我也眉飞色舞。我本来就喜欢打靶,他这么一说我连连点头。
快上车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跑来,很急的样子,“夏先生!可找着你了。”
我以为夏长宁是有什么事,于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等着。
那人擦了把汗,说:“夏先生,不好意思,我是花店的。红掌的钱算错了,我少算了五百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