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都哭了1(81)
我也趁机对她文艺了一把,相爱容易相处难。
说这话时,我打开车窗,把未吃完的糖葫芦丢出窗外。我真不是一个环保的人,随手丢东西这个动作我做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突兀,丢完后也没有一丝愧疚。
出租车猛地停下,打断了我的思绪,只听前门“啪”的一声打开,又关上,死机的身影从窗边晃过。
正在打电话的我不明所以,伸出头朝窗外看,那是我第一次认真地看你,出租车的小司机。
你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因为是棉布料子,所以显得有些皱。你不像我认识的那些男孩,衣服上总会有耐克或者阿迪的LOGO。只见你朝后面奔跑了几步,弯腰在地上捡起什么后,又朝垃圾桶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你奔跑时,我觉得你就像一只破浪的海鸟。可是瞬间,我便意识到,你刚刚捡起的是我丢出去的没吃完的糖葫芦。
这个认知让我相当无语。所以当你丢完后又快速跑回来坐回车里,仿佛刚刚的一幕不曾发生时,我不客气地说,喂,你这样做是为了让我觉得羞耻吗?
你回过头时脸微红,但面容格外清秀,微笑起来唇红齿白。你腼腆地笑道,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你说这话时语速缓慢,所以显得很真诚。
我对你翻了个白眼,今天我心情不好,别说朝窗外丢糖葫芦,就是丢原子弹,都不是什么大事。没听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吗?
你坐在驾驶座上呵呵地笑,并不回话。
到了小区,我转了转眼珠,决定捉弄你一下。
我假装对路不熟,让你绕着小区左拐右转,并且专挑一些狭窄不好倒车的地方走,你听话地打着方向盘。
就连到最后走进一个死胡同,倒车很困难,你竟然还乐呵呵地安慰我说,别急别急,要不给你朋友打个电话问问路?
我假装正经地翻了一下包,花容失色道,糟糕,我忘带手机了。
你立刻殷勤地地上自己的手机,说,用我的。
你的手机是老式的诺基亚,像你的人一样,愣头愣脑。我在你小心地倒车时把手伸进包里,把手机调了静音,然后用你的手机拨号,然后挫败地对你说,没人接。
于是那个下午,你带着我在小区里绕了半个小时。本来我是想捉弄你一下的,但看你在这半个小时里都是一副“真诚为你服务”的模样,终于败下阵来,朝旁边的楼一指说,就这里了。
下车时,你边找钱边关怀地问道,要不你先下去看看,不是的话我们接着找。你的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但我已经不耐烦了,我利落地接过零钱,头也不回地下了车,没错,就是这里。
那天我气得回去吃了四个冰激凌才放过自己,为什么上帝不让一个失恋的人找点乐子呢?
吃完冰激凌后,我咬牙切齿地对着空气喊,沈丁丁,我不会放过你!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整人碰壁,所以我深刻地记得车前面摆放的司机牌照上的名字。
2
我新交的男朋友约我去泡吧,但实验高中是半封闭式学校,只有周末才能自由出入。更何况,学校还是在郊区,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是翻墙出去,都要走半个小时才能打到车。
黑灯瞎火的,我又长得这么“不安全”,思来想去,我翻着电话簿想到了你。
林洛施在旁边鄙视我,她说我是一自来熟,给我一根杠杆,我就能撑起一个地球;给我一个男人,我没准就能折腾出一个国家来。
我没理他她,假装听不懂她说的话。
我给你打电话,你真是个好孩子,我刚说了句“喂,我是米楚,丢糖葫芦的那个”,你就记起了我,并且同意来接我。
那天晚上,当我利索地翻到墙头上时,看到了站在墙头下傻笑的你。
墙边的蔷薇花开着,芳香四溢,夏夜的风微微凉。我想,如果墙头下站着的不是你这个丧气的人,那此情此景一定像偶像剧一样浪漫。
我垂头丧气地接受了现实,在墙头上站起身准备朝下跳,你却惊慌地举着手拦住我说,你不要动,不要动。
我不明就里地看着你,你迅速地跑到车上,然后开着自己的那辆小夏利紧紧地靠在墙边。然后,你从车里走出来,微笑着说,踩在车顶上下来会比较安全。
林洛施曾说我没心没肺,就像此刻,我一边不在乎地把脚踩在车顶上顺势蹦下来,一边颐指气使地对你抱怨,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害我等了半个小时。
你慢腾腾地好言好语地跟我解释,那个客人本来要下车的,后来又要去别的地方,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