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不能醒(88)
黑白的荧幕上,一个房间,一堵墙,两人,一男一女。
男子的手擎着女子的下颌,背对着镜头,看不清任何表情,但浑身的气息却教人寒栗。
女子的肩上cha着一柄小刀,被钉在墙上。粘稠的液体湿腻了一肩。
镜头一切。
男子靠坐在椅子上,眸光半掩,女子跪伏在地上,微微仰起的脸,眸子是死灰般的绝望。她轻轻解开男子的裤子,头埋了下去。
黯淡的背影遮住了一切,可我却无比清楚她在做着什么。
她肩上被洞穿的地方,液体犹自滴着,未干。
我紧紧掩着自己的嘴,心脏像被谁的手捏碎了一般。
雪花骤然布满整个荧幕。
同一秒,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遥控掷向屏幕。
晶体破碎,无用。
那画面已烙印在我的脑子里。
我嘶声尖叫,直至喉间沙哑一甜,再也发不出半丝声音为止。声衰力竭间,只觉缠绕在身上的金属像骤然有了灵性,蓦地收紧,深陷进皮ròu里。
有细微绽裂的声音。
漠然扫视了自己身上一眼,皮绽ròu裂,血珠一点一点冒出。
片刻之间,鲜艳的液体布满全身。妖艳如花。
原来这就是这金属的特殊之处么,不过如此。
炙痛遍布全身。要再痛一点才好,这样,心就没那么痛了。
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亮的。不知道那些人是怎样进来的。
不知道是谁用鞋尖踹了踹我。
有男子的低叫传来:“这女人,怎么变成这样了,真可怖。”
有人接口,“上回少爷把这鬼玩意用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人也晕死过去几遍。这女人还真硬朗。”
“说够了么。”一个声音冷冷道。
“陆管事。”两个男子立刻噤了声。
“纪叙梵的女人到底有些不同。”被唤作陆管事的男人抬起我的脸,哼了一声。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的男子的脸,剑眉朗目,甚是英俊。
我静静道:谁是纪叙梵?
他瞥了我一眼,一把抓住我的下巴,冷笑道:“小贱货,你的男人来了。你是不是高兴的很?纪叙梵是个沉的住气的主,我们本以为他不会轻易涉这趟浑水,这第七天,想不到他竟是来了。别以为你的男人来到就得意了,少爷已作好招待贵客的准备,咱们不妨拭目以待!看他能不能全身退出落暮岛!”
我看也不看他,只是轻蔑一笑,一笑,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撕心裂肺,只凭着一口气忍着,指甲深陷进手心里。
纪叙梵。你来了?!
心狠狠一搐。
你不来当最好,我已,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了。
“老子跟你说话呢!!贱货!”那陆管事暴喝,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我不躲也不闪,脸顿时肿起了半边高。
“够硬气,给我打,你手脚的肌肤都已绽裂,这张脸不要也罢了。”陆管事狠声道。
我苦笑,那金属诡异之极,咬合进全身的皮肤筋脉处,血浸润了半身,想来现在形容是可怖之极,倒是怪不得那两个男子这么说了。身子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全凭了要见琪琪一面的意念,不躲不闪,是因为所有的力气都花光殆尽。
竟是四五个男子靠近。
重重的巴掌一下下落下。有时,咬牙头微微一偏,这些拳脚便落到了身上。干涸的血水又再涌出。
痛,超出了身体可以忍受的范围。我的神识渐渐开始模糊。
咬破了唇。苏晨,你不能认输!
一旁的陆管事燃了烟,冷恻恻看着我,嘴边勾起嘲弄狠毒的笑。
“不知道待会姓纪的看到你这鬼模样,会不会后悔来这一趟?想起这个,便教人热血沸腾!给我再打!一群废物,再给我狠狠地打啊!”
有血从头顶蔓下,视线有些模糊,我闭了闭眼睛,艰难的轻轻开了口,“陆管事,苏晨想,你与庄海冰二人同为管事,但那庄管事的职阶肯定比你高,是么。”
陆管事一跃而前,神色狰狞之极,他一把攥起我的发,阴沉了声音,道:“小贱人,你说什么?不把你的嘴撕裂,我便不姓陆!”
他说着,手猛然挥了过来。
门外人影一闪,有人挡下了他的手。
清淡英俊,正是庄海冰。
他眼角余光瞟了我一眼,神色大变,随即对陆管事道:“陆明,姓纪的来了,少爷也已在大厅侯着,这女人死了事小,但少爷的事情却是千万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