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不能醒(37)
那末她和他,最终谁主输赢?
话筒边他的声音暗哑温柔,他说,“纪小米,还有一下就断了。”
小米呲牙,“你怎么知道。”
“每次打给你,都有在数,后来就成了条件反射。”他淡淡道。
小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丝声音。
这男人,是毒药。
“我……没有故意让你等。”
“故意的话就不接了对吗。”
“谁让你每次都半夜三更打越洋电话来扰人清梦。”
“谁让地球要自转,自此有了时差。”他笑。
“也有了牵挂。”小米心里低低说。
“你不会也午夜凶铃来滋扰我?可惜,你很久不这么干了,纪小米。”说到最后,他咬牙。
“我绝对不是在心疼话费。”
“你——”他失笑,“你打,电话费我付。”
“少瞧不起人,这点小钱我还有。”小米咬咬唇。
“那为何总是我找的你,纪小米,你的心肝都叫狗给叼走了。”他冷笑。
暧昧在半夜冷凝的空气中蔓延,炙热。
小米苦笑。飞扬,我的语文成绩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见长进,理解力也差,可是你对我说的这些,我可以理解为,你心中的位置,始终有我的一角吗。
既是如此,为何远赴英伦六年,只在最初三年回来过,前后不过两次。
你说,很忙。
的确,你素来聪明睿智,能力卓越,将家族的公司进行大幅改组;我知道,它将在你的领导下,走向它最繁盛的时代。
可是,同在英国读书的朋友却告诉我,不管如何的忙,你始终抽出时间陪明音去皇家戏剧院看戏剧,或是到剑桥去听她的讲座。
夕阳河畔,河畔的金柳袅袅成趣,那其中可有你们依偎纠缠的身影?
泪水,喟然而下。
正文爱以流光纪年(第二话)
有些人,遇了,聚过,最终散了,然后继续各自的旅程;有些人却注定纠缠上,就再能将息。
六岁那年,纪小米和爸妈新搬进小区,走访邻居的时候,看到了嚎啕大哭的小男孩,旁边站了对满脸无奈的年轻夫妻。地上有皱巴巴的古诗藤本,翻开的一页开篇写着“君如陌上尘……”。想是夫妻俩在教儿子念书,奈何其调皮未果。
懵懵懂懂的,小米把小手绢递了过去。
男孩明亮的眼睛微睐,侧头想了半晌,终是接过,而后小嘴一歪,哭得更是狼嚎鬼叫。小米被一吓之下,也嘴一扁,哇哇哭起来。
合作愉快。
父母们一脸呆滞,随后相釋一笑。
自此,本应各自延伸的生命轨迹有了变化。
小区内树上的鸟窝经常被淘,沈家奶奶的猫被拔胡子,张家叔叔的圣伯纳犬遭全身彩绘,如此种种,屡见不鲜。
通常是飞扬提议,飞扬附议,飞扬决议。小米做小跟屁虫,只是小米向来顽劣,事后顺利成章遭殃的是小米。小姑娘也不声张,乖乖受罚。
她怕见到他的泪水,她笃定。
她的心思,他知道。
自此,小区里此类事件再也没有发生。
稍大点,在小区附近的学校里,同读一班。
爱哭鬼,凌飞扬,却是班上的优等生,容貌迷人,小小年纪,已有一班爱慕者和追随者。他却并不怎么搭理人家,小米皱着两管小毛虫眉毛道“臭屁”。他冷哼一声,走开,放学时倒也没忘记帮小米提个重得吓坏人的书包。
自此,小米,成为全民公敌。
每逢考测验试,飞扬没少拿过一百分,哪怕哪次少个0.5分,也是老师误判,而小米却在七八十那里玩人生交叉点,徘徊不前。
双方父母一见面,爸爸总爱怜地抚着小米脑袋说,这孩子自小脑袋不好使。
小米一脸郁卒。飞扬笑得叫一个花枝乱颤。
自此,小米脑中就有了凌混蛋被她YY秒杀的暴力倾向潜在因子。除了馒头,试卷原来也可以是引发血案的武器。
唯一值得小米撒花放鞭炮的地方是,同岁的女孩比起男孩身体要微微抽高点。
自此,飞扬彻底戒掉偏食的习惯。
飞扬爸爸爱怜地抚着小米脑袋跟她爸爸说,虽然脑袋不好使,还是你家小米有办法呀。
飞扬黑线,小米倒掉。
到了初中,飞扬的身段突地拔高,小米唯一可以偷着乐的优势也没了,一脸懊恼。而尽管在不同班级,两人仍在同一所学校,但路程离家毕竟远了,父母们分别买了自行车给两个孩子。
飞扬是无师自通,前后不过二十来把分钟,已技艺娴熟。
小米也自不弱,一下午手上脚上战果累累,又红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