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不能醒(104)
刚要进去,一只小手却拉住了车门。
一怔,却间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站在一旁,她脸色潮红,气喘吁吁。
这女子,似乎有几分面熟。今天真是奇怪了。
“也许苏小姐不认得我了,在李薇,我有幸与苏小姐在天域大厦有过一面之缘。”那女子小心翼翼道。
我微愣,随即想起,道:“你是行的秘书?”
那女子连忙点点头。
“请问有什么事?”我淡淡而笑。
“苏小姐,请恕我失仪了,总裁下令,无论如何一定得截下苏小姐。请苏小姐随我来好吗?”
我心里一疼,仍笑道:“秘书小姐,抱歉。”
行,你这又是为什么,何苦呢。
说着弯腰进车厢,那李秘书却闪身挡在我前面,美丽的眼眸泛出些许水气,哀求道:“苏小姐,总裁已搁下话,如果我不能截下苏小姐,那凌氏我也是不用回去了。”
我道:“他不是滥权的人,不会的。”
李秘书摇头,拉了我的手,苦笑连连。
说完,我也是一怔,我怎么敢如此笃定,对行,如纪叙梵一样,我并不曾了解过。只是,我以为我了解。
怔仲间,一把沉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苏小姐,请别质疑总裁的话,李秘书说的绝对不假。”
看去时,说话的人却是当日在妹妹医院里所见的行的下属王叔。
王叔叹了口气,道:“苏小姐,你可知,在从夏小姐的订婚宴回来后,总裁像变了个人似的,管仲修想来你是知道的,总裁他数个日夜不曾合眼,设计了一系列方案,全力收购管仲修旗下的产业。他性子向来温淡,我当时讶异极,为他为什么,他只淡淡回我一句,要为你扫除一切潜在的危险。”
“管仲修是沈家老爷子父亲当年在外的私生子,母亲是美国一间大公司的执行官。他这样不做不啻于与两大集团为敌。事后,他大病一场,直至昨日才出了院,这样的心意,苏小姐,你怎还能质疑?”
我一颤,思绪凌乱之极,拼命摇头道:“不,那个不是我,不是我——”
无数画面在脑中交映而过,行的笑,的脸——熟悉的疼痛瞬间袭上大脑。
有液体滴下,我伸手一模,暗红一片;来前戴了毛线帽子本就不想张扬,现在大概是头上的伤口裂开,迷蒙间,看到王叔与李秘书大惊失色的脸。
身子一软,意识,再次陷入无主的黑暗。
昏暗里,清扬的琴声漫来。
狭长昏暗的甬道。
这个琴声?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陌生?为什么又似曾相识?
琴声中,还夹集着朦胧的交谈声,飘散回荡在这暗魅的场景中。
“你想学?”
“嗯。”
“为什么?”
“就想,你教不教。”
“教,以酬一季的相伴。”
是谁?是谁在弹奏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不该是这样的,只是曲中的有所思与沉重痛苦的压抑——
纪叙梵,是你吗?
你不是到夏静宁那里去了吗?
我叫了一声,猛然挣起。
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情景,已教人紧紧搂进怀抱中,不留任何空隙。
“晨。”温暖的吐息,沉痛的声音在耳边低唤。
这个声音?
“行?”我怔愣,缓缓从他的怀中抽身,呆呆看向他。
他凝视着我,唇边绽出一笑,轻轻的,暖暖的。
我望了望四周,米白的色系,淡雅的铺设。
“行,这里是?”
“我的房间。”凌未行温声道。
嗯?
不过一天,从纪叙梵的房间到凌未行的房间,登堂入室,这是多少人寐求的事,只是,不管哪个房间,都不属于我。
我黯然,终究还是笑笑,道:“行,明小姐呢?”
凌未行一怔,默默的痛苦从眉眼透出,抚上我的发,道:“晨,凌未行错了。”
我别开了眼光,道:“别这样说,行,你对我是极好的,我们谁也没有错,错的或者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
“错误的人?”凌未行轻笑,眼底划过一丝阴暗。
他突然重重握住我的肩,眼神悲凉却又灼热:“晨,告诉我,你对怎么看?对于她的出现,你可有一分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