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眠于光年(5)
“你们就是想象力太丰富,越说越离奇了,尸体是从他家运出去的,不是他杀的是谁杀?再说,帮父母子女顶罪还说得过去,他父母都在老家,又没子女,替谁顶罪?”
“新欢啊!爱情的力量嘛!说起来,那新欢是谁啊?”
“传说是新闻系的一个本科生。”
“嫡系学妹啊?”
“拜托!欧阳翀是心理系的研二生。哪门子嫡系?”
“他是心理系的啊?我靠!自己的心理问题都没解决!”
“新闻系本科生不会是钱筱颐?”
“你就知道那么一个钱筱颐!”
“估计不是。钱筱颐那种美女一般都不屑于抢人男友,自己的追求者都应付不过来。何况那还是曾晔的男友。”
“那不叫抢。曾晔根本配不上欧阳翀,天知道欧阳翀跟她交往是不是另有隐情。”
“又来了,哪有那么多隐情!”
“却是嘛,我倒是真觉得欧阳翀和钱筱颐挺搭的。可惜向来是王子配恐龙,公主配癞蛤蟆。你看吧,钱筱颐男友多是多,可哪一个看着有欧阳翀那么入眼?”
“哪那么入眼干嘛?人家有钱。”
“呵呵,45楼的女生果然只知道钱。”
……
秋和在和瞿翛然发短信,周围的议论声有一搭没一搭的飘进耳朵里,她当做没听见,也不参与扯谈。手机里小信封一闪一闪的,她按下查看。
翛然
10/0114:32
我在帮薛涛通知开会,不和你聊了,晚上见。
秋和阖上手机翻盖放进抽屉,专心听大家聊凶杀案,但过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拿出来,给瞿翛然回过去:还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想以后再有发展就申请换部门,不要与薛涛共事。
果然,十几秒后受到了以下回复:
翛然
10/0714:36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她哪儿不好了?对你赞不绝口的。就听你老让我提防她。
单纯者无法辨明假意的友善。
但经过旁人反复提醒仍无法辨明不是单纯,他们只是对不美好的现实采取顽固否认的态度。
其实逃避是一种最普遍最易行最有效的面对方式,大家一起自我催眠,粉饰太平,不愤怒,不痛苦,生活在“完美”的世界里,视清醒者为心胸狭隘的公敌。
“小心眼”的职责并不在秋和意料之外,她只是被“赞不绝口”四个字逗乐了,回了他一句“我没说她不好,只是不欣赏她的作风”。把手机直接放进包的隔层后,不禁长叹一口气。也许是这声叹息正巧吻合上某个话题的节点。一个韩国同学回过头问:“你和他很熟么?”
“谁?”最近几个回合的谈话,秋和压根没听。
“欧阳翀呀。”
“哦。关系还可以。他研一时做一门课的助教,我问他要过选课者名单。”
“你要哪个干嘛?”
“看看有没有熟人,动员对方把课让给我。
“这也行?难怪你想上的课每次都如愿以偿。“
“不过那次最后其实也没怎么cao作,补课退选的最后一天,1班把原本两小时的专业课调整到四节,覆盖了那个时段,所以有个他们班的学生退课了。“
“哦……肯定又是我们系那个低能的本科教务把专业课时间弄错了,她老干这种事,去年也在补课退选最后一天调整专业课,害我好多经双的课都不得不退掉。“
“想念以前的教务啊。这个教务就没做过一件好事。上次开学注册,不是还把我们所有韩国学生的学生证弄丢了吗?导致全体补办,还说是我们自己弄丢了。怎么可能所有人同时自己弄丢!”
“……”
话题终于彻底脱离的凶杀案,转向对教务老师的控诉。
【六】
晚饭时分,薛涛再次被朱老师的夺命连环call从食堂叫回了办公室。她再清楚不过,其实根本没什么要事,但把任何事都视为人命关天、十万火急是他一贯的作风。这次商量的任务是在校报上开出一个专版介绍本校优秀的教授,朱老师希望第一期对教授的采访由薛涛亲自来做,做出一个样板,让以后做这栏目的编辑们能够按图索骥。薛涛在这方面当然没有问题。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最好明天就开始着手采访。”
“明白了。”薛涛点点头。
朱老师说完便往门外走,又突然一拍脑袋停住:“哦,对了。上午我打瞿翛然的手机没打通,你见着瞿翛然的话帮忙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