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很快，快到让人措手不及。

车速也很慢，慢到两个人心里已经百转千回，想了太多太多。

为什么还不躲开？车速快一百了，他一动不动的等着挨撞吗？他不知道他会被撞飞，会撞断骨头吗？

何必再来纠缠不清，还来找他干什么呢？说得好听，他不知道一切都太晚了，都来不及了吗？话都说清楚了，死心就好。还这么纠缠不放干什么？一定要弄到他骨断筋折，才罢休吗？苦ròu计吗？他就有信心，用了苦ròu计，他就能回心转意？别偏小孩子了，就算是做得再多，伤害早就造成了，消失不掉。

太近了，近到，他都能看见他衣服上的褶皱，好像，他能从王毅的眼睛里，看见他的倒影了。

“停车！”

萧姚闭上眼睛，阻止的话，再撞上王毅的那一瞬间，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他还是不够心狠，没办法一下子撞死他，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就是太贱了，明明受了那么多伤害，可他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的撞死他。

莫爷得手，搭上了他颤抖的肩膀。妖儿，这个时候，他是害怕，还是愤恨？或者，因为王毅没有出事，而有的放松？

那颤抖是真的，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恨王毅？还是恨自己？说到底，他最怨恨的，还是自己的舍不得吧。

车子是停下来了，可是，车头还是撞上了王毅。

车子停在王毅刚才站的地方。灯光再也照不出那个人。

“妖儿，你要下去看看吗？是死是活，你不想知道吗？”

莫爷看了一眼车外，王毅趴在地上，额头上都是鲜血。一动不动的。

萧姚睁开眼睛，却没有看车外，身体的颤抖消失了，他深呼吸。恢复了平静。

“不要耽误莫爷的时间了。我们走吧。”

车头一转，没有人下车，车子快速的消失在夜晚漆黑的小路。

趴在地上的王毅，只能挣扎着坐起身，看着消失的车子。嘴里低喃着，姚儿，姚儿，你回来，回来。

豆子，阿冰，斜靠在门口，笑成了一团。

“什么叫做报应？这就是。王局长，你就死心吧，妖儿可是妖精，知道妖精吧，对不起他的人，他都要把心脏挖出来吃掉的。至少他留你一条命，你见好就收吧。死缠烂打，别丢了人民警察的脸啊。”

他们就好像是棒打落水狗，要不是王毅做得太让人愤恨，他们也不会如此落井下石。

王毅没有说什么，站起来的时候，他踉跄了几下。

没有骨断筋折，没有把他撞飞出去，就是对他留情了。

他也认清一点，萧姚，不再是他几句好话，就能哄好的。狠得下心弄死他，自然不会把他的哀求放在眼里。低三下四只是让他反感。他要想把萧姚弄到身边，一定要用心。

挣扎着开车回去，每活动一下，他就疼得钻心。没有硬伤，他受的，都是软组织挫伤，额头也许需要包扎，可心脏上的疼痛，没办法包扎，只能任由去疼，疼的他撕心裂肺，却无能为力。

伤害得太深，想挽回，希望渺茫。就算是渺茫，他也要坚持，不努力的话，一点希望也没有，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那也是希望，他还是有机会的。

他当时真的很禽兽，很自私，伤害了对他真心的人，这报应，是他应得的。

他不会怨恨萧姚得狠绝，也不会怪他残忍，是他的错，都是他，伤害得太深。

可是，他还是高兴的，至少，在最后关头，车速慢下来。这代表着，萧姚还是对他有些不舍，就这一点点的不舍，就是他全部希望。

慢慢的，只要慢慢来，这一点不舍就会变大，就会变成习惯，变成爱恋。

一切都会往好地方发展。

他身上有萧姚最贪恋的温暖，他会让萧姚再一次迷恋，把迷恋变成痴恋，变成难以割舍。

时间也许会久一些，他不在乎，他会守着，一直守在他身边。就让他习惯，就好像习惯空气和水一样，习惯他的存在，就离不开他。

他只能往好的地方想，也只能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不去想他坐上车合一个男人离开，去和别的男人风流快活。他怕的是，他一再的想这种事情，他会发疯，他嫉妒得发疯，他会忍不住，砸了萧姚的店，只要寻到他一点踪迹，就把他困在身边，不去管法律，也不管道德，把他捆在自己的屋子，捆上一辈子，看他还敢不敢和别的男人出去。

如果，萧姚和别的男人出去419，是一种报复，对他的惩罚，他接受。可是，宁可萧姚揍他一顿，在捅他一刀，也不愿意他一夜情。

是他的，萧姚是他的，这一辈子，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