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幕戏(183)
我拎着她的小本本一项一项看,唏嘘:“红叶的普通客房都这么贵啊。”
童桐ròu疼得一抽一抽地道:“是啊。”
我说:“哦,那把我车卖了吧。”
聂亦穿着睡衣正好从楼上下来。
童桐赶紧提高音量:“非非姐,你是说,要卖车吗?”
聂亦抬眼:“卖什么车?”
童桐题我委屈:“聂少,非非姐为了陪你,把整个后期团队都开来红叶了,但是这边食宿太贵,市里又不给报,非非姐就打算把她车给卖了。”
聂亦说:“哦。”
童桐眨了眨眼睛:“啊?就……就真让非非姐卖车啊?”
聂亦点了下头:“显得她不是为了钱才嫁给我。”
童桐愁眉苦脸地看我:“那非非姐,你……你把车钥匙给我。”
我笑骂:“给你个头,拿着账单去找褚秘书,我这为了好好伺候皇上,搭上自己还不够,还得搭上我的车?你问问内务府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童桐喜笑颜开地拎着小本本出去了。
聂亦一边拆一只密封的文件袋一边坐到我身边,漫不经心问我:“怎么坐着不动?”
我捧着睡前牛奶愣了一下:“动?动什么?要怎么动?”
他将两条笔直长腿直压到我膝盖上,手上仍在翻他的外文资料:“捶腿。”
我说:“啊?”
他一只手拿文献另一只手撑在沙发扶臂上,微微抬了抬下巴:“刚才不是说要好好伺候我?”
我一边哦哦着应了,一边将手探进他睡裤的裤脚,停了一会儿,抚上小腿,停了一会儿,再抚弄到脚踝,聂亦从已经反倒十多页的资料里抬头眯着眼看我:“聂非非。”
按照计划,许书然那边的拍摄要到十二月底才结束,剪片大约要两个月。而我和郎悦只需保证我们那两套成品不至于在他之后出来,因此后期时间实在是非常充裕。
童桐感叹:“从前只要开始后期,非非姐你基本就驻扎在工作室不出门了,十天半月不见天日才算正常,现在每天只过去后期那边四小时,结了婚真的不一样。”
我被她一提醒,想起来,我说:“这么看来后期时间估计得拖长到从前的三倍,成本也至少得翻三倍吧?”
童桐点头如小鸡啄米:“是啊。”
我提议说:“那多出来的成本咱们是不是找褚秘书给分摊一下啊?”
童桐兴高采烈:“好啊好啊。”
聂亦在几步开外握着剪刀剪一盆盆栽,闻言回头看我:“聂非非,你现在成天就知道算计褚秘书,真是有出息。”
我给他做了个鬼脸。
说虽然那么说,后期倒并没有拖那么久。因二月份将要去一趟澳洲,为明年的个人摄影展拍些作品,因此需要尽早交付这一次的成品,好留时间为之后的工作做准备。
近一月天势奇诡,亦暖亦凉,岛上幽且静,颇有点寒暑不知年。只红叶丫看着从金黄过渡到深红,短短二三十天,已将整个湖中岛染成一片酡色,令人忆及深秋日近。
整一月间,因两人都有工作,基本没法走远,幸好岛上什么都有,道场马场之类,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造访,这基本上是我第一次尝试进入后期阶段生活也能有规律:每天早上被聂亦从c黄上拖起来陪他跑步,然后两人一起做早饭,吃完了杀去工作室;晴天午后多半是在马场和射箭场度过,若是天阴欲雨,就多半待在道场。
红叶会馆后园由枫林围成一个阔大马场,聂亦在那儿养了两匹荷兰混血马,一黑一灰。聂博士爱好一切危险运动,马术项目中最爱驭马跨越障碍物。这人气质理智又沉静,热衷的运动却一项比一项刺激,也真是一种反差萌。我不会骑马,跟着他半吊子地学了两天,基本上只能做到骑在马上慢慢走不会被晃下来,聂亦对此很是疑惑:“你的运动神经不错,怎么一碰马就笨得要死?”我坐在马背上心惊胆战,竟然还能打起精神和他犟嘴:“总要有一门运动我特别不拿手,才能显得你特别厉害,好让我特别崇拜你嘛。”聂博士可能觉得相当好笑:“只有一门特别不拿手?”我抿着嘴唇不说话,他就微微挑了眉:“除了潜水以外,还有哪一门运动你拿得出手了?”我耸拉着眼皮答他:“空手道啊。”第二天就被他云淡风轻地邀去道场切磋,然后我的空手道毫无疑问地败在了他的跆拳道之下。但自此后我倒是常找聂亦一起去道场打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