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新娘,女财阀的危险婚姻(380)
想必是万佛寺信众所放。
傅寒声收回目光,转眸看了一眼萧潇,萧潇侧身靠着副驾驶座,似是睡着了。
是真的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并非是被傅寒声叫醒的,而是有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和锁骨处打转,眸子初睁开,有些迷蒙,视野里她最先看到的不是傅寒声,而是熟悉的山水居景致。
挡风玻璃提醒她,她还在车里。
车,纹丝不动。
就连周围光线也在夜色中略显朦胧,她认出来了,这里距离山水居主宅还有五分钟车程,车停林荫大道旁,周围有假山……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醒了?”那人笑,声音很低,明明知道她耳垂是她的敏感带,却故意轻轻舔吻着。
她觉得危险,再眯眼迎视他的眸,还真被她给猜对了,那双眼眸里且深且沉,这样的目光……萧潇移开了眸子。
她问:“几点了?”
“深夜23点30分。”他很坦白,坦白的回答她的问题,同时也坦白他的感觉,一边吻她,一边伸手拉开了她的晚礼服拉链。
拉链在背后,萧潇阻止不及,他这是……
“还在车里。”萧潇莫名难堪。
傅寒声笑出声,他吻着她的唇,含糊不清道:“一直想和你在车里做一次,你放松,让我好好伺候你。”
“……”无数个省略号。
流氓。
☆、恶魔,2007年1月至12月
这一晚,一轮明月悬挂C市夜空,格外皎洁。
傅寒声也好,萧潇也罢,他们在这一晚并没有感受到跨年的喜悦。傅寒声因为目睹车祸现场,以至于回程途中祸及情绪,感慨生死无常。萧潇心境寡欢,无关唐家曝光,无关沿途车祸,有关的是日子如水,眨眼间便已是2008年。
2007年1月至4月,萧潇在暖春季节,和一群南京市民挤公交车,她高高的提着饭盒,那时暮雨早已住院,她要每天前往医院给暮雨送饭。
她缺钱,她很缺钱,但更多的是对人生的无望和不知所措,当医生判定暮雨难以康愈,她便再也看不到她的未来。
她有夜盲症,但她白日行走,却惊觉视野里竟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月。
她按时上课,只因暮雨会给她的大学辅导员不定期打电话查岗;她打工,因为暮雨需要钱,她不用唐家钱,没手术费和治疗费,她就卖房子,后来房钱花完了,没关系她还可以出卖劳力;打工的钱来的太慢了,而她也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一个人活下去,她还可以为谁而活,还可以跟谁说说心里话,还有谁会在夜半时分点亮一盏灯,只为等她回家?她开始间歇性的试药,一开始是为了筹钱,后来呢?后来是真的对生命麻木了……
2007年5月至7月,那是南京最炎热的夏天。暮雨希望她能够考研,她应景读书,做习题,只为他能够开心。她拿着傅寒声给她的钱,推着暮雨辗转在各大检查室,他们麻木的等号码和名字,等传诊检查。病房里,临床骨癌患者在夜半时分忽然病危,主治医生和住院医生挤了一屋,他们急救着,家人在外面眼泪巴巴的看着。邻床一角,她手指冰冷,她捂着他的眼睛,把脸埋在暮雨的脖颈里:“暮雨,你睡吧,你快睡,别看了,别看了啊……鹁”
他笑,他轻轻的摸着她的发,他说:“潇潇,你真是一个傻孩子。”
像医院这种地方,重患病房里面的病人,几乎人人面色灰败,表情痛苦麻木,但凡有一人顶着悲伤,乐观对抗病魔,就跟天下金蛋一样稀有,不停的有媒体或是记者过来做正能量的报道。
真的就那么乐观吗?那是生死无常,那是亲人永隔,萧潇始终认为:那不是乐观,而是认了命。都没救了,不认命还能怎么样呢?
哭是死,笑也是死。那么,笑吧!都笑吧!
萧潇不自欺,事实上她很世俗。这是现实世界,她绞尽脑汁的思虑着该怎么讨好医生,让他们更尽心尽力的延长暮雨的生命……
2007年8月至12月,暮雨走了,永远的走了,她在8月之前的所有焦虑、不安、恐惧和绝望,宛如退潮的海水,猝然间消失无踪,她的一切喜悲和心路历程,仿佛是一幕幕曲终人散的电影剧情,再回忆,却已是前尘旧事。
2003年清明,她离开C市那天是一个阴雨天,雨雾笼罩了整个天地,触目所及,尽是一片片灰蒙蒙的混沌世界。
2007年再回C市,她走在阳光满城的街头,她看这座城市是如何的物欲横流,她看身旁女子是如何身形曼妙,顾盼生辉的装点着这座城。她是城中客,却不是城中人。
但这个叫傅寒声的男人,却将她带进了迷茫挣扎的沼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