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E+TO+ME(7)
“路南才十九岁,你比他大九岁,你还是不是人?你个畜生。”
余北他姐激动地又要扑上来,忙给她妈止住了。
“先问清楚再说。这也是我儿子,你打他我不心疼吗?”
这个关系真是有点混乱。虽然场合不太对,但路南还真有点想笑。他拼了老命忍住了,维持住一副yīn沉沉的面孔。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爱路南,就是这样。”余北避开了他母亲失望到极点的目光,“我不会和别人结婚。”
“你是他舅舅!我们家、我们家居然会出你这种不肖子孙。”
路南突然抬起头,说:“老骂我舅舅算什么意思。这事怎么着也有我的一份吧。是我主动的。”
“你闭嘴!”
路南也挨了一耳光,这下甥舅二人扯平了。
“和你舅搞同性恋很光荣吗?!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了。”路南的声音不自觉提起来,“我和余北在一起怎么了?不就是舅舅吗。我十六岁就喜欢他了。我这辈子就和他在一块儿,谁来都没用!”
“你还有理了?!”
余北一把拽住他姐的手。先前路南的左脸已经留下了五道鲜红的指印。皮肤薄的缘故,红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是吓人。
“别打他了,姐。小孩不懂事儿。”
余北他姐冷笑:“别叫我姐。”说着又要动手。
“都住手!”余北他妈喝道,“幸好你爸今天在外头,否则他能活活打死你们两个。”
余北百般无奈,道:“妈,实在没办法,我和路南就离开这儿吧。不给你们继续丢脸了。”
“我儿子凭什么要跟你走?你把我儿子给毁了。你叫他以后怎么做人?才十九岁就和他亲舅舅跑了,脊梁骨都要给人戳断。”
“既然这事已经发生了,”余北缓缓道,“路南留在这也于事无补。还是问问他的意思吧。”
“妈,我想和小舅走。”路南抿了抿下唇,道,“抱歉。”
余北和路南趁着余北他爹回来之前,赶紧收拾东西跑了。余北他爹是个脾气bào烈的老爷子,一瓷缸扔过来能把人砸得头破血流。出了这种事,怕是要把余北的腿打断。
余北毕竟比路南大了九岁。在大多数人看来,余北无论如何都要背负只要责任。虽然实际上截然相反。
路南说:“唉,小舅,咱俩成亡命鸳鸯了。”
“你以后得靠我养活了,记得乖点,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我日你个几天几夜的。”
路南笑起来,说:“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你要相信科技的力量。”
余北开着路南的卡宴,要通过高速和跨海大桥回上海。路南说:“舅,我和你换着开?”
“不用。你小舅这点路还是吃得消的,放心。”
路南道:“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志愿全填了上海的大学。否则麻烦就大了。”
“……”
“小东西?”
“咋?”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和你舅舅私奔了?”
“你脸怎么这么大呢?”路南叼着根棒棒糖,“先前不还欲拒还迎我不搞Gay的假正经样。这会就嘚瑟上了。要不是你终于肯了,我都做好去上海逍遥快活的打算了。”
“不得了。”
余北伸手掐了把路南的腮帮子,“我是不是还挡了你去làng的道啊?”
“那没有,那怎么会呢。和小舅你搞Gay可是我从小到大的终极梦想。”
“这话还算像样。”
“舅,你在上海住哪啊?”
“怎么,想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对啊,还能节约一笔房租。”
“你没住宿舍?”
“不想住。废了老大劲才让我妈同意我租房。其实一开始辅导员也不同意,说什么才大一要和同学们好好jiāo流。我说您要不调看一下我的档案。”
“你档案上全是处分记录吧。”余北笑道,“多亏你上的公立,不然你得被劝退个千八百回的。”
“可不是嘛。到后来那政教主任见了我都绕道走。我还叫老师好呢。”路南一副拽兮兮的样子。余北见了只想gān一件事,就是把他扒光了扔chuáng上,看他还怎么狂。
“虽然处分都撤了,但记录还在。我对辅导员说我有点狂躁症,怕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同学。她只好同意了。”
余北问了路南的大学校址,又问路南租的地方怎么样。
“挺小的。一张chuáng放好没什么地了。我就回来睡个觉。”
余北说:“反正你还有个寒假,先住我这。咱俩去看看有什么地方折中些的。”
日子还长。
后记
关于我和我外甥后来发生的故事,或者说事故,还有很多。硬要写,还能一直一直写下去。但我想,既然“他们”已经克服了种种困难,成功逃离了伦理困境,那么这个短短的故事,也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