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侯(又名:守候)(19)
惠优雅地叹气,低头玩弄手上的车钥:
“他还不知道我的背景,只以为我是方氏的职员,开始我就没有跟他解释,现在--他跟别人这么不一样,我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烈,帮我想想办法吧。”
原来是这样!他手一抖,烟掉在地上,很快被山风吹灭,他狰狞地踩上,强行破碎。
“我来跟他们谈谈,那个人……”在惠期盼的眼神下,他想了想,“也交给我吧。”
“堂哥!”惠喊出多年前她还是小姑娘时候,亲密唤他的称呼:“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做男傧相。”
他笑笑,心里的忌妒和愤怒犹如毒蛇缠绕。
如同被背叛和欺骗。
照片,和别的女人一起,很幸福;笑容,对别的女人在笑,很幸福;他,这么幸福!他只是慢了一步,只是想等手上的事都处理好,再认真的追求,只是连他,也会因为担心这个古怪者的拒绝而延长了等待的时间,所以现在就得忍受这种笑容和幸福。所有的担心,所有的认真,所有的步步为营都作废,他已经被背叛。
信徵社连他们俩进宾馆的照片都拍了。
这个人的身体,笔直的腰,清淡的眉目,这个人,从身体到灵魂都是他的。
为了得到他,可以不择手段。
车开到半路上,手机响了。
他认出号码。
“卫烈。”
冰冷的吐息,是预料到也想象到的冰冷,他也曾体会。
“你对我父母说的话,给他们看的照片……还有你撤资的威胁。”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坚强地克制住声音里面的风度,直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堂妹看来还没有打算放弃。
“我真应该谢谢你的帮忙。”
他不说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电话那端,轻声地,她笑,轻蔑地敌意;起雾的天色,一切模糊不清。
“但这样还不够,堂哥。我虽然不如你,但我决心要做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输过。你知道我等会就去接他到哪里吗?”
他不答,也不想猜测失败者的孤注一掷。
“教堂,是教堂啊……我一直很想像公主一样风光地出嫁,我要让所有人都羡慕着我。”停顿,她继续:“烈,我爱过你--”
缄默,他有意外。
“我在国外这么多年,就是想变成配得上你的人。但你太高傲,你对爱情的标准太高,优雅又要尊贵,好象公主一样。这么多年,我已经忘记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了--”
“他让你想起来原来的样子了?”他冷漠,扣紧了手机。
“他难道没有让你想起来你原来想要的样子?!”
一击即中,敏锐,直接,简单。
直击要害。
女人的声音有无奈的飘荡,还有怜悯的姿态。
“没用的,烈,他不会接受你,更不会爱上你,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最爱的只是他的画,要不停地画才能活下去,我可以因为爱而忍受,但你能忍受吗?”
他漠视这个问,刻意。
“惠,去教堂结婚,你不需要男傧相?”
她好象在摇头:“我真怕你抢走他,烈,我不会再让你看见我们,再看见他。”
那端,传来停车的声音,她,到了。
“圣诺安教堂的风景不错。”他慢慢说。
“--”
“惠,你去不了那个地方的。你的父母已经找过高志,当然这种事他们不方便出面,都由我处理,找了两个演技很好的人,还签了张一百万支票--放心,已经被他撕了,他一直很平静,最后也向你父母保证不会再纠缠你。”
说完,他残忍补充:“所以现在,公主,你的王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卫烈!卫烈……”她的声音发着抖,优雅的面孔也一定狰狞。
“你这么想得到他吗?但我发誓,除非他一无所有,除非他连画笔都没办法拿起,除非他变成了废人!不然,你永远也别想得到他!只要我在他身边一天,就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她挂上电话。
雾气绕得人无法前行。宛如诅咒的话,他不相信。
他想要的,一定会不择手段,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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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诅咒的话,为什么要相信?
他想要的,一定会不择手段,得到。
就算听到他们因为大雾出车祸的消息,就算看到惠的尸体,蒙在白布里,残缺不全,就
算看到那个人拖着残掉的腿,满身的血和零落的伤,只知道搂抱惠的尸体,疯狂亲吻她残破的面孔,像亲吻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守侯,他都可以无动于衷。
这种结果,惠,你就是放弃他的意思了,他就是我的了。
看了惠最后一面,她笑的时候,会有一个酒窝,现在,他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