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沫(15)
李父说:“你猜猜这个文秀是什么人?”
李母没好气:“什么人?他还能是市长公子不成?”
李父笑说:“错了!他是宋仕章的干弟弟,宋仕章你知道吧?”
李母试探问:“就是‘华夏’那个宋仕章?”
李父点点头,回头关心的问女儿:“小洁,累了吧,你先去休息,晚上让你妈给你做好吃的。”
李洁看了看父母的样子,一声不吭的回了房间。
李母问李父:“靠谱吗?怎么从来没听起过宋仕章有个干弟弟在医院上班?”
李父说:“我也是纳闷,不过看着两个人关系不简单,说是文秀的事儿,一个电话就把宋仕章招来了,你想想,上回市委那个酒会,书记打了他几次电话他才来的?小洁眼光真是不错,不愧是我女儿。”
李母看着丈夫得意的样子,担忧的说:“这人来头这么大,我们对付的过来吗?”
“怕什么,你女儿肚子里有他的种。”
“……我是怕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宋仕章身边能有善人吗?”
“哎,奇怪了,不是你上次说的,看人小伙子挺不错的,招人喜欢。”
李母思来想去不踏实,转身去跟女儿说话。
第7章
李洁抱膝坐在床上发呆,她在想文秀跟那个叫宋仕章的老男人,在这之前,文秀在她心中的形象从来没有这样神经质这样懦弱不堪,其实这个时间应该一直推到她强迫他发生关系之后,文秀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前那个淡漠洒脱儒雅稳重的文主任不见了,只有一个男孩子,一个做错事情无法弥补只能等待家长责罚的小男孩。而且在院长办公室里,那个男人出现时,她看见文秀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恐怖,而那个老男人扫过来的眼神,一下子都让她透不过气,无端心慌。
她想起不久前文秀说的话,喜欢我,你付不起代价,你不怕,我怕。
她觉得文秀说对了,她不了解他,跟他形影不离这半年也只是在医院里,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对她来说是个谜。
李母进来了,看见女儿在发呆,便坐过去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
“妈想问问你,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不是,我自愿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万一他要是不想要呢?”
李洁答不上来,她好像掉进了漩涡,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想尽快再见见文秀,问他一些问题,看看他的状况。
宋仕章在天亮之前回了家,发泄过后的疲惫使他心平气静,他进了主卧,立在床边看那个睡得沉稳的人,俯身听他均匀的呼吸声,好香甜。
宋仕章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那么交心了,文秀却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供他上学,对他的家人好,为他迁居至此,就差为他守身如玉了。唯一对不起他的就是当年结婚,但也离了这么多年了,只要他去见那个女人,他一定会告诉他,这是他对他的尊重。宋仕章是真的摸不清文秀想要什么,这个人已经冷淡到了让他束手无策的地步,他的一切都是习惯,低眉顺眼,不吵不闹,甚至乖到在床上承欢时自己掰开屁股说插进来,他似乎把在他身边生活当成一种职业了。因为一旦他离开家,哪怕是半个月一个月不回来,文秀都不会在意,不但不在意,相反他还很轻松,就像老板不在员工放假一样。
他怎么这么可恨。
宋仕章想得咬牙切齿,施暴的念头腾升,手指刚碰到脸,就听见文秀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宋仕章的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好一会儿不敢有动作,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等确定没吵醒人,他才捏着鼻根离开。
文秀并没有睡得那么沉,他醒着,宋仕章靠近的时候,他闻到了陌生人的味道,不是苏宪,是另一新个。宋仕章身边从来不缺人。
他躺不住,觉得脸上被摸过的那块儿地方很不舒服,干脆爬起来洗脸了。
天唱没有一个人是林白熟悉的,他不是进了天唱才认识的宋仕章。但他知道自己很不同,宋仕章的亲信在看到他时,一个个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他想自己应该是像宋仕章的一个什么人,那个人叫秀,对宋仕章的影响力不小,两三句话就能哄得他开心,也能惹得他吃人。宋仕章有时候跟他说话的温柔劲儿明显感觉的出来是对那个人才有的,那为什么还要找他。
林白想宋仕章应该是求不得,所以找一个差不多的安慰自己。
被人当替代品的感觉并不好,在宋仕章发泄过后,他会转身就走,完全不顾他一个人还躺在床上,如果宋仕章那天心情好,温柔的对待了,那林白还可以爬起来自己走。如果碰到宋仕章心情不好,那林白就很难短时间里自己起床离开,就像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