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忧伤(217)
“嗯,倒是。”乙点头称是,想想又不自觉流露出厌弃,“不过是真恶心。俩男的,不管是老师猥亵学生,还是学生猥亵老师都……”他打了个冷战,“光想就恶心死我了。”
甲嗤笑:“一男一女你就不恶心了?”
“起码正常……”
“正常个屁!别管男的女的,猥亵这码事儿就没有不恶心的。罔顾他人意愿嘛!”
“得得,”乙不耐烦地擦好手,不想跟他讨论下去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哎--”甲又叫住他,低声说,“我说你们就别那么积极了,就让他直播嘛。我跟你说,除了B大,现在谁不想看看结果怎么样?你就干脆跟你们队长说,就让他播,看看最后能问出什么东西来。说不定到头来你们最该去查的是B大。”
乙连连摆手摇头:“犯罪进行时,我们不去抓人反而去查被害单位,那不可能的好吗!这事儿要落到你们头上,你能说得这么轻松?你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那个!”
“你这位同志,太死脑筋了啊。”甲嫌他不开窍,啧嘴,“我觉得你们队长比你脑筋活络多了。反正你看着吧,这事儿哪是抓了个直播就能完的。”
乙撇撇嘴,自己先走了:“哼,那也是到时候再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抓直播。”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儿,洗手间隔间的一扇门被慢慢拉开,少荆河拿着手机走出来。外间已经没人了,他走到洗手池随便洗了下手,眼睛顺便瞥着手机屏幕。二十分钟快到了。
他其实不是来上厕所的。
刚才在车上那张警官看他们的眼神和语气都让他不太舒服,出于谨慎,他琢磨了一下,琢磨出一个可能:警察会不会是以为迟天漠现在出来自揭黑历史的行动和梁袈言有关?--事先和梁袈言商量好的,或干脆就是梁袈言授意的,所以才会把他们带到局子里。表面上是说协助调查,实际上是把他们当同犯看管起来。
当然,这也不过是他目前的猜想,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证据。只是因为张警官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于是他就不禁多了个心眼。
考虑到这楼里哪哪儿都有监控,他进了洗手间。挨间确认洗手间隔间里没人后,他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他找的这个律师是他以前A大的学长,也曾是A大法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不仅跟他经常在各种活动里有交集,还跟他们外语系一栋宿舍楼里楼上楼下地住了好几年,两人的交情非常好。学长毕业就进了律所,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执业律师。
学长听他简要说明了事情,又问清楚了细节,很淡定地表示:
“是有存在怀疑的可能,但警方现在应该没有任何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拘捕你们。警方有警方的办案程序,要拘传嫌疑人,是要填写呈请拘传报告书,并附上相关材料,然后报县级以上公安机关负责人批准的。而且根据规定,拘传持续的时间不得超过十二小时。就算是案情特别重大复杂,拘传持续的时间也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所以现在的情况应该确实就是把你们请过去协助调查,并不能对你们的人身进行限制。你们履行了公民的协助义务后,就可以走了。你如果实在不放心,把地址发给我。到时候如果有必要,我就直接过去一趟。”
少荆河安心了。他挂了电话,打开那个直播网站,戴上耳机把前面的录播部分飞快地扫了一遍。正看到一半,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立刻闪进了一间隔间里。
等两个警察走了,趁直播还没开始,他出门下楼,先去外面肯德基买了两份套餐--他和梁袈言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叫出来了。结果来了之后警察就问了几个问题,就把他们晾在了一边,也没说还要呆多久。他担心梁袈言饿,还是先买点东西给他填肚子。
可是梁袈言也记挂他。他还在回来的路上,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你还没好?”梁袈言担心地问。
少荆河笑了:“没有,我出来买点东西。你饿不饿?”
“买东西去了?”梁袈言莫名地放了心,舒口气说,“那、那行。我不饿。你现在是要回来了吗?”
少荆河抬头看看:“嗯,到楼下了。”说着又抿嘴笑起来,低声说,“别急,我马上到。”
梁袈言听他这安抚的语气,终于觉出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依赖他了?不禁不自然地脸有些发热,又赶紧说:“行了,我不着急,你慢慢的。”
他刚放电话,张警官就踱着步过来了:“打通了?”
“啊?”梁袈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哦,不是,我看荆河这么久没回来就给他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