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忧伤(162)
“鉴于个人对目前工作环境逐渐感到不适,及对未来人生的规划……”
手机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这文把我自己都写伤了。所以为了弥补(划掉我自己划掉)大家,我说过要写一篇齁甜齁甜的小甜饼。
嗯,大家都知道(才怪)我有个马甲。这个专栏我还是用来写耽美,那边是我用来集中放BG和以后一些实验性作品的地方,地址就在专栏首页最下面的链接里【凡人普照】。
今天开始齁甜齁甜的小甜饼开了预收,等我写完这篇就去写那篇。感谢追着这篇的大家坚持到了现在,我实在是感激不尽。每一篇文我都会认真写,无论耽美还是言情。所以也感谢大家能捧场!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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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76章
他拿过来一看,怔了。
聂齐铮。
下午他赶到医院。
聂齐铮已经住院大半年了,他一路上惴惴不安,既担心聂老的病情有了变化,又生怕是自己的事已经传到了他老人家耳朵里。
聂齐铮为语言学尤其是东古语耗尽一生,赢得了无数人的敬重,也获得过国家授予的荣誉。还因为废寝忘食的工作态度和生活习惯换来了一身病痛。
但是哪怕缠绵病榻,他也依然在坚持工作。他利用每一点能用的时间编纂双语词典。所以梁袈言每次去,见到的总是他戴着镜片厚厚的眼镜,瘦削的身体靠在c黄头,面前是病c黄上的小桌板,上面放着电脑和一堆文稿。
唯有这次,一走进病房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坐也坐不起来,只能躺在c黄上,满面病容,比上个星期更显枯瘦的聂齐铮。
没有电脑,没有文稿,也没有小桌板。聂老的一只手搭在被面上,老树枯藤一般。
“老师。”他才一眼,喉头便变得哽咽了,叫了一声之后便久久再难张口。
聂齐铮极缓地对房间里的其他人挥手,于是他的女儿、看护、秘书等立刻便知趣地离开,梁袈言赶紧上前握住他那只手:“老师……”
聂齐铮松开他的手,指指c黄尾。梁袈言过去把c黄板摇起来,让他稍稍半坐起了身。
聂齐铮这才又把他招过去。
“今天……高……和许……来……了。”他声音嘶哑,又轻,梁袈言只能把耳朵侧过去听。
高,是院长,许,自然是许立群。虽然是院长,但在聂齐铮眼里一样是晚辈,对这些他不太放在眼里的晚辈他向来爱用简称。
梁袈言的心立刻就沉了。这两位专程在上班时间来看聂老,目的显而易见。
果然,聂齐铮接着又说:“他们……跟我说了……但……”他摆摆手,“不重要……知道吗,孩子……”
梁袈言一听他叫他“孩子”,就绷不住了,又想到因为他,聂齐铮都病成这样还要被打扰,鼻子直酸得就要落下泪来。
聂齐铮是搞外语研究的,一生接触的人、事、文化使之视野比普通人都要宽广得多得多。梁袈言的性向在学校领导眼里是洪水猛兽,在他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说话无力,但因是语言大家,所以每句都简洁有力,只说最紧要的关键词,能让梁袈言听懂就行,其余都略过。
用正常语句翻译过来就是:
首先,他知道梁袈言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次他十有八九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以后梁袈言一定要注意甄别交往的人的人品。
其次,他也知道学校里现在那些管事的都是什么能力。所以梁袈言不用灰心,无论如何他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就把梁袈言从学校撵走,更不可能让许立群代替他进入词典编辑组。
第三,他决定把主编的职务交到梁袈言手上,这件事他之前已经和编辑组的其他成员商量过,大家也都同意。
梁袈言立刻就想反对,但聂齐铮摆摆手不让他插嘴。
第四,院长前些年因为各种事没少被他数落,虽然他是对事不对人,但院长多半早就心有不满,和他面和心不合。所以这次如此故意针对,显然不是冲梁袈言,是冲他聂齐铮。梁袈言无需被他们影响,世人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继续正常工作,有了成绩就有话语权。
“你年轻……时间……在你这边……风水轮流转……”聂齐铮最后握着他的手,老态龙钟的眼睛里猛然迸发出不屈的光芒,“坚持!……胜利!”
当晚,聂齐铮进了加护病房,一周后,这位脾气硬朗铁中铮铮的外语学大家与这世界做了别。
梁袈言说完这些,停住了脚步。
少荆河对他转过身,低声说:“您是为聂老才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