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为子纲(父子年下,abo)(16)
那是被人用力舔吮过,刻意留下的占有标记。斑驳的痕迹,在父亲偏白的肤色对比下格外刺目。
梁言的火气腾的一下上来了,手指竟在无意当中颤抖着。
这是什么人,又是在什么地方留下的?梁安敏从没出家门……
不对,他今天,好像去学校了。
和谁?学校的同事?不大可能,一般教授都是已婚的A。
难不成,是和学生?
梁安敏和他的研究生在谈恋爱?
梁言脸色沉了下来,一瞬间仿佛觉得空气中还有一股omega的味道,仔细一闻,随即脸色大变。
空气中竟然真的有o的味道,而味道传来的地方,是梁安敏身上……
梁安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梁言弯下腰,手指指着自己的脖颈,厉声喝道:“这是什么,你和谁做的?”
他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少年特有的清脆,反而慢慢低沉下来,带着青年的严肃之意,又显得很有威严。
梁安敏一惊,手摸着自己的脖颈,惊讶的问:“怎么了?”
梁言气得发昏,近日又看到报纸上关于教授强迫研究生做一些不齿之事,几乎已经认定梁安敏违背师德,和研究生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随即血涌上头顶,怒斥道:
“你……你干的好事,竟然让人把痕迹留在脖子上,身上还留着人家的味道就敢回家?你怎配当老师!”
梁安敏惊讶地捂住脖子,拿起床头的镜子,看到那些痕迹,轻颤起来,解释:“不是,我没……”
梁言生气地责问:“是谁?你的研究生吗?”
“……”梁安敏脸色复杂,摇了摇头。
“那是谁?你说!”
“……”
这真是强人所难的问题。让他怎么说,留下这些痕迹的人,就是眼前这人。
一时间房间安静的很,只能听到两人呼吸的声音。
梁言深吸口气,拼命冷静下来:
“我确实没资格过问你的生活。你只要回答,那人和你在一起是不是违背道德?”
梁安敏手指发抖,脸色苍白却不能回答,只是颤抖着别过脸。
梁言以为他默认了,眉头皱起,声音又提高了不少:“……你喜欢他?”
“……”
父亲睫毛在灯光下颤抖地厉害,样子着实可怜,只是小声说:“你别问了……总之、也是不能在一起。我能怎么办呢?”说完手指摸了摸脖颈上的痕迹,好像还很留恋。
梁言眉毛一挑,心想梁安敏这样子,似乎也不打算和他那背德恋人结婚或者公布关系,只是谈谈恋爱就好。
况且父亲这样子,又好像刚刚失恋一般。
梁言也觉得把父亲逼得太过分,脸色缓和了一些,慢慢说道:“爸,我是担心你。你知道的,做到你这个地位,私生活稍微不慎就会难容于世,你后面有那么多人盯着你,盼你做那些不检点的事情……”
“我知道。”梁安敏说,他感到有些羞辱:“我知道分寸,那人、本就不可能……”
“嗯。”
梁言点头,这才站起身走进浴室清洗,只留下梁安敏坐在床上,脸上深色不定,但从他的眼睛里,总能看到一抹凄凉的神色。
浴室里还留着上一个人洗完的水汽,虽然不能引起梁言的反感,总归是潮闷不适。然而这水汽也确实让房间温暖许多。
梁言脱净衣物,打开花洒,顺势而下的水流冲去了他脑子里杂乱无章的琐事,却也更集中思考父亲的问题。
梁言没有母亲。或者说在他有意识之后就从来没有母亲这个概念。当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母亲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状态时,已经是上小学的时候了。
他问梁安敏他母亲是谁,梁安敏怎么回答的?好像是去世了,还是离婚了?时间太久,加上梁言并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早就忘记了。
但是,如果梁安敏在梁言成年之后硬塞给他一个后妈……梁言觉得他可能不会很开明的立刻接受。当然,如果这个后妈是梁言的同龄人,那梁言死都不会同意。
可问题在于,就算梁言他不同意,难不成还能用冷战绝食反对吗?如同前面说的,他根本不能替梁安敏做决定。
梁安敏想要结婚,想要和谁结婚,都是他自己的自由选择,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能一票否决。退一步来讲,就算梁安敏的爱情不容于世,只要当事人愿意,梁言说的能起什么作用?
血缘关系摆在那里,父子俩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面。
梁言就这样心不在焉的想了半天,把沐浴液当成洗发水用了两遍。
他想了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力图说服自己接受父亲的选择。
但他丝毫没有想过,如果他自己就是这当事人,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