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渔(22)
半分钟后,唐宁猛地把头又扎进被子里,两手一拉把边缘全部拉紧,将宋瑜残留的气味全部留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现在终于睁大了眼睛,臊到感觉连心跳声都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只要再积累一点,一点点,他马上就会从心脏开始爆炸,整个人炸成空气,热到自己也无法呼吸的那种。
他以前并不是没反应,只是都很轻微,忍忍就几乎可以忽略,没想到这次却这样的激烈。唐宁羞臊又自惭地捂住脸,想等那个反应自己消退,然而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几分钟过去,它却反而胀到有些难受。
自渎他不是没做过,然而在这里做,他从来没有想过。无计可施,唐宁只能咬着牙,将手向下伸,到一半时迅速地从被子里爬出来一点,从床头揪了几张纸又躲回去。
十五分钟后宋瑜从浴室出来,恰巧看见一只白净透着粉色的手从被角探出,捻着纸团颤颤巍巍往床边垃圾桶丢。他停住脚步,那只手被惊到一样,迅速地扔下东西又缩回被子里。
宋瑜有些尴尬,又只能故作镇定,咳了咳:“醒了就起床吧,去洗一洗准备下来跑步……”他顿了顿,犹豫着补上一句,“不过今天不跑也可以。”
被子里的生物马上团成一个近乎圆的形状,只透出一个短短的、羞耻得跟快哭了一样的声音。
宋瑜落荒而逃,唐宁躲在里面,全身都烫,感觉自己还是死了的好。
第十七章
宋瑜拿着早餐上来的时候,唐宁已经把垃圾袋打好结,窗子全部打开散味,咬着牙正进行换被子的最后一步。一听到推门声,他马上吓得向后跳,不小心摔倒在床上,小小的脸红得要命。宋瑜看他反应这么大有些哭笑不得,十五岁的男孩子自慰一下也不是什么多丢人的事,刚才心里的尴尬一扫而空,取笑般看了他一眼:“我已经跑完步了,想的话,自己把没跑的份补上。”
唐宁跟被撞破做什么坏事一样,连忙点点头,背过身不看人了。
他感到羞愧,控制不住地觉得难受。手还在继续换着被子,嘴唇却已经咬得即将出血,好在从背后来看他没有任何异样,成功地瞒了过去。
那天过后他们好像有了一种默契,先是晚上睡觉时不再抱在一起,隔得越来越远,最后一个躺在最左侧一个躺在最右侧,早上起床时有一方盖不到被子被冷得醒过来。唐宁轻微感冒了,把自己裹在小毛毯里,揉着鼻子说:“我先回我房间睡几天吧……”
他咳嗽两声。宋瑜给他倒热水递过去,不知心内想了些什么,最后点头道:“也行。”
唐宁久违地自己一个人躺在被子里,被感冒药的效果弄得昏昏欲睡,然而喉咙瘙痒,鼻子也呼吸不畅,在入睡的边缘痛苦挣扎。他像第一次离开父母怀抱的小女孩那样抱紧了自己的兔子玩偶,这是宋心第一次带他回来时送给他的,但这个玩偶太小了,完全无法给他那种想要的安全感。
他把另半边枕头抓下来,和小兔一起抱着,滥竽充数,闭着眼睛再次尝试入眠。
明明是他希望宋瑜同意让自己单独睡,然而为什么,心里却会这样矛盾地觉得失望和伤心呢?
离春节渐渐近了,他感冒没有好转的趋势,好在也没有恶化。宋瑜倒是忙了起来,每天都会自己出门个几个小时,唐宁看着他的背影,乖乖闭着嘴,把希望同行的话吞了回去。
他陪宋心一起装饰家里,挂上灯笼,贴上新的春联和年画。大门口的春联最后用了严先生写的,笔锋深沉内敛却又苍劲有力,刚写完的时候,宋心还捧着这幅字夸了半天,简直爱不释手。
当时唐宁暂时离开,回来时便看到严绍握着宋心的手,宋心手上握着毛笔,一笔笔很认真再写了一对春联。当然因为是二人合写的,这幅的字并不算好看,宋心毫不嫌弃,喜滋滋地将它贴在自己卧室门口。
唐宁默默地将自己刚提笔写的两个字涂去,起身去洗手。
很快到了除夕夜,家里的佣人大多回家过年去了,年夜饭是唐宁和宋心一起做的,宋瑜和严绍父子俩也在边上打下手。他们三个人热热闹闹的:宋心和宋瑜就着要做什么汤的问题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议,严绍稳重地主持大局,时不时劝诫两句,实际上除了洗菜什么也不会。
唐宁喉咙这两天咳得有些哑,不怎么说话,默默地把裹好粉的鸡肉块下到热油锅里,炸了不过几秒钟便发出扑鼻浓郁的香味。
宋瑜和宋心默契地同时闭嘴。严绍刚把菜处理完,洗净手擦干,赞许一般摸了摸唐宁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