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开车(155)

作者:罗再說/罗再说

他故意冷下脸来,想唬唬应与将,谁知道自己在男朋友面前一拉脸子会不自觉地噘嘴,整个人就是一副委屈的狗狗样儿,看着只有可怜,没有酷酷的。

他还是那副表情,严肃道:“无功不受禄,无德不受宠……我……”

“我”字还没完呢,贺情就演不下去了,一句“天妒英才”哽咽在喉头还没抒发,就看应与将一挑眉,还是那酷死人的样子:“你怎么?”

应与将心里都快笑死了,等着看贺情怎么继续往下编。

只见贺情一咳嗽,顺溜地说:“我,我等成都耙耳朵,男子无才便是德,早早破了童子身,害得功也没练成,你……”

还挺押韵又顺口。

应与将面儿上还是冷冷的:“我怎么?”

贺情仰天长叹一声,认命似的,向前一凑近搂住他男人的腰,低声说。

“你还是宠我吧。”

说着他还扯了一张纸盒里的餐巾纸出来晃了晃,晃并解释:“我,汉族正白旗。”

应与将一乐,贺情的嘴皮子还真哪儿都落不得吃亏,这正白旗还是皇城根儿底下以前满清八旗上三旗之一。

他顺势把贺情往怀里搂,还没搂紧呢,就被贺情一个翻身压到沙发上。

刚想拍着他屁股打几下,贺情一双有点儿凉的手就摸上他额头,说:“你他妈是不是发烧了?”

应与将把脸往抱枕里埋得深了些,哑着嗓子说:“小事儿。”

贺情一皱眉,压在应与将身上都忘起来了,说:“万一烧到四十度呢?”

到了晚上凌晨三点多,贺情给应与将吃完退烧药之后没多久,还真烧到四十一度了。

他捧着应与将的脸,两人的额头碰到一起,应与将第一次觉得贺情这么凉,像蹭不够似的,半耷拉着眼又抱上去,浑身热得像个火炉。

他身上只剩了条裤衩,盖着被子,枕头垫得高,这角度能清楚贺情趴他身上迷迷糊糊的样儿。

这以前在北方凉水洗澡都不感冒的身体,今年怎么病来如山倒的。

温度计显示四十一的时候贺情吓得都以为温度计爆了,甩了几下又测,去客厅拿了个退烧贴给应与将额头上贴着,又端了盆水过来要给他擦身子。

应与将舍不得贺情累着,自己硬撑着坐起来把脸洗了几遍,胳膊也象征性地擦一下,擦完又睡过去了。

再醒的时候就看着贺情手里拎着一瓶泸州老窖,正准备拆了包装往盆儿里倒。

应与将瞬间睡意全无,坐起身来拦住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行了,收拾一下去华西吧。”

贺情抱着那瓶酒,眼都急红了:“我查过了,物理降温,稀释一下好像可以当酒精用……”

应与将伸手把那瓶酒给搁到一边儿,指腹去描摹贺情眼下那一圈儿淡淡的青黑,沉声说:“你这几天忙,今天又因为我生病睡不好觉。我生病你也难受,你不放心,我们就去医院。”

一听他这发自肺腑的一番安慰,贺情都想把那瓶白酒给拆了喝了,一把搂住应与将的脑袋,蹭了又蹭:“你怎么那么好!”

应与将把桌上自己那辆大G的钥匙给揣进贺情的兜里,认真地说:“这句话应该我说。”

他看到贺情抱白酒的那样子太心疼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体也不完全是自己的,因为有另一个人全心全意牵挂着他。

生了病难受的是两个人,有点儿伤口流个血,痛的也是两个人。

应与将太他妈后悔他在成都也光着膀子站窗口边儿喝西北风了,自己才真的是幼稚。

把车开到华西已经是夜里四点半,急诊科还没怎么收过半夜烧成这样的大人,架着就往急诊室走,值班医生直接扔了个温度计来:“夹着。”

贺情把应与将的拉链儿解开,脱了一半的外套搭在腰上,把温度计往腋下放。

手机没电,贺情硬是一秒一秒地数了五分钟,又怕应与将听着头疼,声儿小得跟蚊子似的,到了点就在男朋友耳边哄哄:“到啦。”

应与将心头一暖,又想笑,这哄小孩似的。

医生看了下温度开了药让应与将去挂半天水就能完事儿,同时夸了一下贺情之前拿温水给应与将擦身上的降温方式。

早上六七点贺情回了趟家,在床上一不小心睡了一个多小时,醒了收拾好已经快十点了,拿着个盆和毛巾就往车上塞,算是过去给应与将擦擦脸和脖子用。

路上他接了个电话,没讲多少句就挂了,贺情也不多问。

到了华西挂水的地儿,贺情把温水端了过来,毛巾在盆里洗了两次拿起来拧干,展开成一片布的时候,水还洒了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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