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勋下意识伸舌一舔。“啊呸呸!”

于是，就有了郑何二人的初次会晤。

一个穿着内裤踩着拖鞋大马金刀的站在门口，一个满脸水渍嘴里还不停呸呸地吐着泡泡。郑默双手环胸，一点也不以自己的衣不蔽体为耻。何以勋双手叉腰不甘示弱地摆出经典茶壶造型。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你是谁?”郑默冷漠开口。眼神轻蔑地瞄了瞄何以勋白皙的小身板，就这体格，酒店里的鸭子都比他档次高。

感觉到对方的轻视，何以勋眯了眯眼，挺了挺小胸膛。“你他妈又是谁?”难不成刚才就是这男人在自摸?那张宝宝呢?

郑默冷冷一笑，眼里带出些戾气。“怎么?喜欢看男人爽?要不要老子帮你撸一把?”

何以勋被他的眼神吓倒，不自觉倒退一步，叫道：“你、你、你想干什么?!”郑默上前一步，张开手指卡住何以勋的脖子，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道：“我不想干什么。”说完，手一用力，一把把何以勋钉在墙上。“喜欢听壁角，就多听一会儿。”

张二宝天不亮就起来了，他一心惦记着郑默拿回来的小箱子。想在天亮前，寻一个稳妥的地方。天光微亮，他已经在小鸡场里绕了三圈了。思来想去，唯有鸡房的墙壁能动个手脚。想到就做，他提着那个黑色的小箱子进了鸡房，鸡房为了通风，墙壁中间是空的。他小心地拨开几块砖，比了比大小，又拿了干净地编织袋把箱子裹好，这才塞进了墙里。活了两铁锨泥，把墙缝堵好，等泥巴干了之后，这面墙就看不出任何异常了。

大事一办好，心就平静了。他洗了手，进屋看郑默还在睡，于是他笑眯眯地进厨房准备早饭去了。辣椒炒豆芽，凉拌根瘩菜，还有一锅小鸡炖磨菇。这是张二宝早早跑到村东去买的小柴鸡，郑默这次回来，脸色不太好，所以他想为郑默补补身体。村里能买到的食材有限，而且张二宝的手艺也不是太好，他已经尽力了。

何以勋今天醒得早，至少在厨房传出炖鸡的香味时，他就醒了。穿衣，洗漱，一开门就要往外走，结果不知想到了什么，大步往外迈地脚倏一下又伸了回来。靠!昨晚那个阎王脸还在不在?!他仔细听了一下，没什么异常，这才放心地走了出来。

到了隔壁小饭桌，桌上摆了一盘辣椒豆芽，一盘蒜拌黄瓜，还有一碗酱和一小篮生菜。就是他们平常早饭的水准。可是何以勋不干了，他明明闻到厨房里有炖鸡的味道。他坐在饭桌前，绷着脸不说话。张二宝坐在他对面，给他盛好饭。然后自己拿了筷子，吸里呼噜地吃了起来。等张二宝喝完一碗粥，何以勋还没动筷子，他不禁抬起头，问道：“哥，你怎么不吃?”

何以勋扬头，哼了一声。“你就让我吃这个?”

张二宝不解，天天早上都吃这个啊，而且这已经是加菜了，要他自己，拿根大葱沾点酱，一顿饭就对付了。何以勋见他不开窍，怒道：“明明你炖了鸡，却拿这点小菜敷衍我，你什么意思啊你?”

“不、不是的。”张二宝急忙摇头，道：“那鸡是给俺郑哥炖的，他回来一次也不容易，多补补。”再说昨晚他们都吃过一回鸡了，现在柴鸡这么贵，哪能天天吃啊!

何以勋听了他的话，更怒了。“你郑哥?就昨晚回来那个?”他妈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把自己钉在墙上半天不能动弹，再让他遇上，他非得踹他小鸡鸡!

他这边正愤怒着，那厢郑默已经起来了。

郑默一出来，张二宝就立即小媳妇一样站了起来，问他哥睡好没洗脸没?就差拿着牙刷往郑默嘴里伸了。何以勋这个气啊!好你个张宝宝，老子平日待你也不薄，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倒贴似的跟男人好啊?

郑默似乎看都没看见他，悠哉地往小饭桌边一坐，张二宝就进进出出地给他郑哥端了两回菜了。凉拌根瘩菜和小鸡炖磨菇，都是自己上桌时没有的，何以勋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差别待遇!绝对的差别待遇!

“张二宝!我要吃鸡!”何某人耍性子道。

张二宝看看砂锅里的小鸡，两三个钟头炖下来，已经没多少肉了。郑默手拿着鸡腿，慢条斯理地吃着，还不时往张二宝嘴里喂一口。张二宝觉得有点尴尬，郑默今天也够反常的，明明一副悠哉样，但是那眼神可没放轻松。张二宝突然觉得，要是这鸡分了何以勋，郑默还不知道会做出啥举动来。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郑默的感受比较重要。

“那个，昨晚不是刚吃了吗?这鸡……”老实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伤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