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戏(102)
韩孟半眯着眼看他,沙哑着声音说:“我们糙儿真贤惠,真想讨回来当媳妇养着。”
秦徐绷着脸,过了2秒才说:“我不跟吹个风就感冒的菜鸡一般见识。”
板蓝根凉下来后,韩孟咕噜咕噜喝完,秦徐赶着他去澡堂,亲自调高水温,逼着他冲脑袋和胸口。
他无奈地推了秦徐一把,“冲胸口行,脑袋真不行,我好歹是个公众人物,20还没到就秃了以后还怎么混?”
澡堂里还有其他队员,秦徐不想和他拉扯不清,退到自己的水龙头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冲胸口啊!”
这天晚上,张泉瀚没有搞深夜突袭,但秦徐从上铺下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悄悄摸韩孟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才松一口气,轻轻爬回上铺。
他没有睡好,晨训时止不住地打哈欠。
韩孟精神倒是不错,一点儿感冒的症状都没有了。
秦徐挺得意的,觉得是自己那4袋板蓝根的功劳。
早饭后,队伍再次被拉到野外,仍旧是武装泅渡。韩孟上午表现不错,哪知中午淋了一场雨,下午又裹着湿透的衣服跑了10公里,回程的路上就彻底蔫了。
他靠在秦徐身上,额头烫得不行。
军卡回到大营时,他腿脚发软,刚一站起来就往地上栽。秦徐心头一紧,背起他就往医务室跑。
经诊断,是高烧加重感冒。
输液时,张泉瀚和元宝都来了。
张泉瀚让秦徐早点回去休息,这里交给医生就好。元宝乐呵呵地安慰韩孟,说不要紧,谁没发烧感冒过啊,最迟两三天就好了。
韩孟目光有些冷——两三天之后,他与秦徐就得离开这里了。
秦徐在病房守到了熄灯,但两人几乎没说什么话。韩孟心情很低落,身体又难受,脸色十分难看。
秦徐本来想揶揄他几句,见他病怏怏的样子也说不出口了,陪着他输了2瓶水,回宿舍之前嘱咐道:“晚上好好睡觉,有什么情况及时叫医生。”
他“唔”了一声,眼睛都没动一下。
秦徐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走至门口,突然又听到他叫自己。
那声音很疲惫也很轻,黏糊糊的,尾音拉得有点长,透着隐隐约约的依赖。
“糙儿。”
秦徐手指紧了一下,回过头去,就见韩孟躺在c黄上,蹙眉看着自己。
心脏像被什么抓紧,脚步也无法挪开。
韩孟又喊了一声,“糙儿。”
他刻意冷着脸,语气生硬道:“什么?”
韩孟眨了眨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没什么,就想喊一喊你。”
他半侧过身,“没事我就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训练。”
韩孟点点头,“嗯,早点休息吧,我明早归队。”
“你这样子怎么归队?明天还得输液。”秦徐声调提高了几分,“烧没退怎么办?感冒加重了怎么办?”
韩孟没力气吵,挤出一个还算听话的笑,“行,明天医生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你快回去吧。”
秦徐在c黄上躺了1个小时也没睡着,一想到韩孟那声虚弱的“糙儿”,就烦躁得心乱如麻。
生病的人都希望有人陪着,再厉害的人也不例外。
何况韩孟并不厉害。
秦徐想,姓韩的外强中干,只是看起来比较霸道而已。
这么一想,就更睡不着了,他焦虑地坐起来,又重重躺下,重复几遍后终于忍不了了,穿衣下c黄,朝医务室跑去。
猎鹰大营占地广阔,选训队员们的宿舍离医务室所在的后勤楼足有2公里。
秋夜里,他跑出一身汗,站在病房外无声地调整好呼吸,这才轻手轻脚推门而入。
病房里没有开灯,走廊上的灯光透进来,照在韩孟深邃的眼眸上,秦徐顿时一惊,“你还没睡?”
韩孟勾着唇角笑,“我脑子里有个声音说,‘糙儿舍不得你,他一会儿肯定会来’,所以我就一直醒着。”
“你有病吧!”秦徐摁开灯,“胡想什么?烧傻了?”
“怎么是胡想?你这不是来了吗?”
“……cao!”
秦徐说不清心中那股痒得发慌的感觉是什么。
刚才在宿舍里,他以为自己只是出于对同伴的担心而睡不着,来看一看就会好。
可是真看到了韩孟,心尖居然比在宿舍时更痒。
韩孟因为生病而听着有些软的声音就像一根狗尾巴糙,恶作剧地挠在他心头,勾起一波接一波的痒。
他吐出一口气,拉开病房里的弹簧c黄,往上面一躺,冷声冷气道:“睡吧,今晚我陪你,哪里不舒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