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和他的傅先生(3)
发完之后许白就再不管网上的纷争,专心看剧本。只是冬眠的后遗症太强,看不了一个小时他就又歪倒在懒人沙发上。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许白抓着手机呆坐了一会儿,给朱子毅发了一条信息:你能晚一天上吊吗?
朱子毅:我怕喝孟婆汤排不上号,谢谢。
克斯维尔的明天:不用谢。
朱子毅:自拍不错,但是你可以加个滤镜吗?
克斯维尔的明天:天生丽质。
朱子毅:哦,滤镜不加但你可以开个灯打个光,你家蠢狗的两只眼睛都比你醒目。
许白打开微博一看,果然,蠢狗又抢镜了。隔着老远呢,竖起一颗狗头,眼睛瞪得像铜铃。点开评论,画风依旧清奇。
木木然:啊啊啊啊啊啊我家哥哥终于又出现了!依旧是那么的天生丽质难自弃!旁边的人形物体走开一点好么,你挡到我家哥哥的美貌! 克斯维尔到底是个啥:人形物体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娇体弱:我家哥哥!我家哥哥!不要挡住我的狗!
……
许白有时觉得他的粉丝是个谜,正如在他粉丝的眼中,忽然发微博说要去务农然后就真的消失大半年的许白,也同样是个谜。
接下去的三天,许白每天都沉浸在剧本的海洋里,终于在最后一天挑好了剧本,交由朱子毅去谈。
那是一部民国戏,叫《北里街9号》,透着浓浓文艺范儿的悬疑片。这是所有电影剧本中最特别的一本,故事背景虽然是乱世,可所有的情节几乎都发生在一栋位于北里街九号的小洋楼里。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小洋楼的主人沈青书,一个出生在52书库,上过私塾又念过洋学堂的一个青年。
更特别的是,这个故事没有女主角,男二号的戏份也不足男主角的三分之一。男主角戏份吃重,演得好就是经典,演不好,那就只能许白自己一个人尴尬又滑稽了。
其实朱子毅心里是不希望许白接这部戏的,他已经拿到一座奖杯了,更适合接一部票房大爆的商业片。可许白这人看似散漫随和,在接戏这一块却相当固执己见,朱子毅与他五年多磨合下来,早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他不会胡来,所以大部分时候都让他自己选。
新戏的导演是姚章,摄影师出身,赫赫有名的美学导演。他的戏你不能说每一部都好看,但无论哪一部,都不能说不美。
姚章的审美,几乎可以认作是华语电影圈的巅峰水准。从服饰、建筑,到画面构图、整体色调,每一个环节都吹毛求疵。当然也有人对他这种过分注重美感的做法表示不赞同,觉得这样会削弱电影的故事性,是本末倒置。可姚章一意孤行,直到四十多岁时拍出了一部经典之作拿了奖,这才为自己正名。
这不,周末许白与姚章初次碰面,姚章就极为直白地告诉他:“选中你来做我的男主角,一是你演技还算有保障。二是你长得很符合我心目中的男主角,不过要是再瘦一点就好了,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儿虚胖啊?”
许白摸了摸自己因为睡得太多确实有一丢丢水肿的脸,目光与努力微笑的副导演撞上,也只好谦虚地笑笑:“导演您放心,等到开拍的时候,我一定调整到最佳状态。”
姚章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双方又敲定了一些细节,愉快地完成了初次会面。
结果第二天早上,许白就在头条上看到了自己——《昔日影帝江郎才尽,如今已沦落为花瓶靠脸吃饭》
后面还有横批——不如隐退。
朱子毅发来慰问:感觉如何?
许白:早说了,我天生丽质。
第2章 初见
半个月后,许白进组。
新戏是许白的东家四海娱乐投资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此次拍戏的地点就在北京,距离许白住的地方并不算远,他既不用收拾行李也不用长途飞行,方便得很。
今天还只是跟着姚导去熟悉一下拍戏的地方,朱子毅忙着其他的事情,于是随行的人就只有助理姜生一个。
结果到了地方,许白一看门牌号,巧了。
北街九号,跟他们这部戏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不得不说真是缘分。怀着愉悦的心情,许白踏进院门,入目便是一栋中西结合的小洋楼,墨绿色的爬山虎爬满了北边儿的整个墙面,又拐过墙角探到正面来,蜿蜒的藤蔓恰好构成了花叶的形状,点缀在老旧却又遍布着历史创痕的墙面上,妙趣之中透着雅意。
只消这一眼,许白就知道这栋楼跟剧本里描写得八九不离十。
小花园里种了许多海棠,此时正好是花开的季节,糙坪也打理得很齐整。透过半掩的窗扉望进去,屋子里一应摆设还是旧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