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刺(33)
“善良小青年,”秦纵松口,“那是我。”
阮肆趴着犯困,他说:“我最近是水逆吧?今天要命……”说到这他陡然撑身,“啊,忘记写作业了。”
秦纵压着人没动,眼睛往墙上瞟了一眼,“可喜可贺,已经两点了。”
“噢。”阮肆又倒下去,“来不及了。”
秦纵被逗笑了,抖了半天,痒得阮肆也跟着笑。
“明天我会代表楼道观光团慰问你。”秦纵说:“热烈庆祝肆哥再创不写作业的记录。”
“我特想打你。”
“是的吧。”秦纵照他腰上又咬一口,“现在谁皮痒?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软软。”
“妈的……”阮肆合眼,“老子阵亡了。”
第16章 回家
装死装到睡着的阮肆趴着身,侧着的脸被头发遮挡,露出一点耳尖。秦纵撑身看他,拨开他的头发,能看见他左耳的耳洞上插了黑色小细棒。
不娘炮。
帅呆了。
疑似痴汉的秦纵这么想着。然后他起身将灯关掉,把被子重新拉上床,再把阮肆移到归位的枕头上。阮肆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T恤后领露出烟头的烫痕,秦纵俯身轻吹了吹,轻柔地像是梦里一瞬而过的羽毛。
翌日又是个艳阳天。
阮肆昨晚落枕了,早上起来一直仰头捏着后颈,出门前秦纵还给帮捏了两下。
“喜闻乐见。”这人还幸灾乐祸,“天天睡顺时针,枕头都要睡脚上去了。”
“我这是热爱自由,”阮肆拍开他的爪,“一张床休想困住我放飞的心。”
“行,车给你。”秦纵跨后座,“飞吧。”
阮肆有气无力地蹬着车,说:“我想要飞得更高——”
车链“咔”地滑掉,车踏孤零零地飞转,车身在呐喊中纹丝不动。秦纵伸长腿,随意地撑着车,听阮肆还在空踏着板慷慨激昂地唱着:“狂风一样舞蹈!”
后座上吸豆浆的秦纵:“……”
“醒醒,”秦纵用头撞他背,“掉链了朋友!”
“修修修!”阮肆扶腰,“这习惯改改行不行!老腰迟早要被你给撞折了。”
“真折了就负责。”秦纵撑着车,看他蹲下去转踏板,“下午放学推铺子去上点油吧。”
“嗯……”阮肆重新啮合上链条,“下午再说。”他上车了才继续说,“下午还有夏婧呢。”
“行吧。”秦纵过垃圾桶的时候把豆浆杯扔了,“我都忘了还有夏婧。”
实际上阮肆也给忘了,他昨天走的时候给夏婧打了个招呼,不过看样子夏婧已经被吓着了。
“考虑考虑买个手机吧。”秦纵说:“马上暑假,我去打个工。”
“就住一块。”阮肆转着车把,“买手机半夜打游戏?”
“让你安个APP写文用。”秦纵叹息,“我想了一晚上,你总不能一直靠笔写。手机方便。”他顿了顿,“联系夏婧也方便。”
“行吧。”阮肆外套逆风,被秦纵按在腰侧,“倒没什么需要联系的……天天见夏婧。”
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却没再继续说下去。阮肆和夏婧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奇怪,不见不会想念,见面也不会激动,他的心态似乎还是和没在一起前一样——觉得夏婧挺可爱,然后没了。
是啊,夏婧真挺可爱。
为什么就没然后的感觉了?
“在想什么。”秦纵探手稳住车把,笑道:“哇靠我后座这青年真是帅呆了,好遗憾不能回头多看几眼,只能想了,是不是?”
“哇靠。”阮肆笑,“烦不烦啊这么自恋。”
“你烦吗,”秦纵下巴压他肩膀,“烦吗?”
“我……”
“烦死了!”后边的车铃大作,孔家宝呼哧呼哧地蹬着车,“妈的我追了一路,你俩硬是没人回头!还他妈在这腻歪,喔,‘烦吗’,‘不烦最爱你了啾啾’。”孔家宝边喘边愤怒,“你俩言情剧上身是吧?”
秦纵抬腿踹孔家宝车杠,“靠。”
孔家宝稳着车,笑不停,“我就等着这机会呢,怎么样?特不爽是吧弟弟?诶我说真的,你这么黏他不烦啊?我天天坐后边看他后脑勺都看烦了。”
“你有没有点审美。”阮肆抬手撸了把自己的后脑勺,“这么有型的后脑勺,看一万年都不会腻!”
“你跟我换。”孔家宝说:“盯一万年试试。”
“你的我盯一天就烦。”阮肆说。
“阮肆你这个渣男!”孔家宝把兜里的糖袋砸过去,“老子的少男心碎了。”
秦纵抬手接了糖袋,拆开看都是薄荷糖,他吹了个口哨,剥了一颗丢嘴里。两辆自行车并行,三个人吐槽了一路。
赵云林请假了,鼻梁骨虽然没有断,但是软骨骨折了,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说的,竟然没找阮肆。不过纵然没人告学校,卫生间的动静也瞒不过去,楼道里监控被黄佳丽调出来,一大早就去教室拎了几个嫌疑人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