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

方棋如同平常经历的每一天那样，泡了壶茶懒散的躺在地毯上，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是有其他设计，还是真的忘了？

想到方棋也许忘记了的可能性，湛海有些失落。

生日而已，少过一个又能怎样。

他如是安慰自己，迅速调整好心态，准备开口——

舒缓的音乐响起，通过他的手机静静流淌在整个房间。

伴随着节奏，湛海的声音清晰的播放出来。

‘你说白雪公主在逃跑…’

“湛哥哥，生日快乐。”方棋一个鲤鱼打挺从爬起来，把茶壶递到湛海面前，“礼物。”

“茶？”湛海犹豫的接了过来，才发现茶壶中并没有装水，晃动间还有什么东西在响。

“怎么可能，好端端我怎么会送茶给你当生日礼物？”方棋鄙夷他的智商。

那是什么？湛海摇了两下，依稀听到金属材质的物件在里面互相碰撞。

应该是两个物体，难道戒指吗？真的会是这种直男追求女朋友会送的东西？

湛海迟疑的问，“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方棋做了个请的姿势，“送给你的礼物，你随时拆都可以。”

他犹豫的打开壶盖，往里面扫了两眼。壶里黑压压的，看不清内容物，根据形状判断，大概不是戒指。

湛海把里面东西倒在掌心里，总算看清了庐山真面目。

一把有磨损的钥匙，和一枚耳钉。

“我是想过买戒指，或者更好的东西给你。”方棋把他手指一根根掰向掌心，强迫他握住钥匙和耳钉，“后来我仔细考虑过，我应该用最大的诚意，把能拿出来的东西全部交给你。”

金属纹路把掌心磨的疼痛，湛海猜到答案，仍多问了句，“你家钥匙？”

“嗯，虽然房子破地方小还是租来的，但那是我最珍视得地方。”丝毫不觉得送出的东西有什么寒碜，方棋笃定湛海会收下。

湛海郑重的收好钥匙，向他保证，“谢谢，我会经常过去的。”

“这是你说的，可要想好啊。”把下巴搭在肩膀上，方棋一副无赖的架势缠着他，“我的身价财产都给你了，以后我整个人也是你的了。湛哥哥要好好照料我，保护我。”

见他的模样，湛海起了逗弄的恶趣味，“这么麻烦，你只是给了我一把钥匙而已。”

他拉湛海坐在客厅中央的椅子上，半蹲半跪在他面前，抬眼温驯的凝视他，“不止钥匙，还有两样呢。”

“耳钉吗？”湛海捏起小小的六芒星左右审视，可以确定这肯定是方棋曾经买的那对情侣款，“我有…”

“不一样，那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方棋拿起耳钉示意湛海低下头，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把原本的耳钉拿下来，艰难的替他带上自己的。

期间手抖了下，刺到旁边耳廓部位，疼的湛海微微瑟缩。

“抱歉…”方棋心疼的揉揉他的耳垂，确定耳钉完好的得戴了上去，“轮到你了。”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湛海低声嘀咕，却还是无比配合的替他带上耳饰。

湛海的技术显然比他强的多，完成的时候并没有造成什么疼痛感。方棋满意的拉过他干净好看的手，摩挲修长的指节，“他们结婚时要交换戒指，我们交换耳钉，意义也差不多。”

神特么差不多，根本隔了十万八千里吧？

湛海小声吐槽，“歪理…”

偏偏方棋耳尖，听见了，跟他辩解起来，“怎么能说是歪理，他们换戒指，指头上又没有专门镶嵌的位置。我跟你换耳钉，耳洞还是为了你，让你亲手扎的，哪里比人家差了？”

“我又没说差，你急什么…”他近来却是成熟稳重许多，可在湛海急躁起来，还是跟个小孩般闹脾气。

“我哪里急了，是你不解风情。”亏他冥思苦想折腾出这么个主意，方棋瞪了湛海一眼，似乎有点埋怨的意思。

湛海连忙又哄又劝，让他继续发挥，“你说还有两样，另外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方棋迅速把失败的桥段抹去，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湛海却更加迷茫。

此时背景音乐停下来，隔了两秒又重新响起开头的旋律。

他说把这首歌设置为单曲循环了吗？

湛海刚想问，方棋已经跟着伴奏唱出声来。

声音低哑动听，宛如初次相遇那般天籁。即使节奏有些乱，还勉强算是在调上。可能是由于紧张的缘故，尾音有些许飘忽。

‘…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

总算是把一首歌完整的唱到结尾，方棋放松下来，调整姿势变为标准的半跪。

他专注而炽热的凝视湛海，缓缓念出准备好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