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温柔拿出手机拨通了栗水的电话，“喂，栗水？”

“你好，温柔。”栗水的声音很是虚弱，“不好意思，我临时请了假，你的礼服我交代同事帮你打理了，你拿到了吗？”

“刚刚拿到的，我听你同事说你生病了，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谢谢你的关系。”

“你怎么了，还是很难受吗？”温柔听出栗水语气中的一丝哽咽，焦急地问道，“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事的。”

温柔不自觉地皱着眉，她上辈子认识的那个栗水，内心再痛苦再煎熬，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所以现在，应该不仅仅是生病这么简单，“这样吧，我过来看看你，你家住在哪儿？”

“不用麻烦你了，我真的没事……我休息好了就可以去上班了，你别担心。”

“我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顺便去看看你而已……还是你现在不方便？”

“没有不方便，我是一个人住，我住在XX小区XX单元XX号。”

“那好，我现在过去。”

“嗯，你路上小心些。”

栗水挂了电话，将头埋在枕头里默默地流泪，她再怎么坚强，遇到这种事情还是会不知所措，所以听到温柔的关怀，会忍不住觉得委屈和伤心，虽然，她和温柔并不是太熟悉。

栗水住的地方就在市中心附近，但却是比较老旧的居民区，温柔开着车七拐八弯地绕着，费了点时间终于到了小区。

跟小区的外观一样，楼道也是很老旧，光线有点儿暗，显出些阴森的感觉，当然电梯是指望不了的，栗水住在六楼，温柔只能气喘吁吁地一步一步爬上去，趴在五楼的扶梯上一边休息，一边安慰自己就当是锻炼身体，心里却对栗水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有好的家庭条件，栗水却能凭自己的努力达到很多人望尘莫及的高度，相比起来，自己却是差的太多了，就连重来一次也是活在教授的羽翼之下，活在爸妈的宠护之中。

“很累吧。”栗水给温柔开了门，顺便倒了一杯水给她。

“还好，我是没运的习惯，身体太差了。”温柔一边接过水，一边细心地伸手扶了一下栗水，两人到沙发上坐下，“你是病人，不用招呼我的。”

栗水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什么事。”

“看看你苍白虚弱的脸色，这是没事的人吗！”温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去试了试栗水额头的温度，“好像没有发烧，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栗水眼圈儿一红，低着头沉默半响，温柔正想开口打破沉默的，却听到她低低的说了一句，“我没有生病，只是怀孕了而已。”

温柔瞳孔一缩，复而又放松下来，算算栗江的年纪，栗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怀上的。

栗水一直低着头，心情很是复杂，她没几个说的上心里话的好朋友，会对温柔交浅言深，不过是因为她正好是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温柔给了她细心的关怀，再坚强的人也有柔弱的时候，被人关心她也会忍不住想倾诉，只是说完这件事，却又开始紧张起来，担心温柔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会不会很看不起自己……栗水心里正在忐忑不安，忽然听到温柔冷静的问道，“孩子的爸爸知道吗？”

栗水松了口气，“他知道的。”

“嗯，那你们决定怎么办，是结婚，还是打掉孩子？”温柔知道自己这句话问的有点多余，如果栗水选择打掉孩子，那么日后的栗江又从何而来？只是说实在的，她不是很想看到栗水就这么匆忙地决定嫁给那个男人……

“他说先结婚，可是……可是我心里很乱……”

温柔轻轻拍着栗水的肩，用哄小辈的语气轻柔道：“你在烦恼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不是嫌弃他家境不好，因为我家里也就这样的水平，但是他工作都四五年了，对未来还是那么迷茫，完全没有规划，过一天算一天的，我不知道嫁给他会有什么的样的未来……没车没房我愿意跟他一起拼，但是他自己没多大担当，还不让我把心思放在事业上……只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下来，我是真的很爱他，本想等他真正成熟起来的……我没想到会成现在这样……”栗水慢慢说着，已经趴在温柔肩上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