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122)
全家人就是她妈妈对卓越有过些许微词,主要是卓越不帮忙做饭,她妈妈也不是抱怨现在,虽然这里的丈母娘都爱面子,都巴不得自己的女婿勤快,但她妈妈说卓越这是第一次上门,而且又呆在家里没人知道,不勤快就不勤快吧,就怕他是这么个版,以后在他们的小家里也不做饭,那就该她女儿吃亏了。
石燕只好委婉地动员卓越帮忙做饭,为了不让他对她妈有意见,她没提妈妈的名字,只说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他听了这话,还是很配合的,后来就帮忙做饭,但是一看就知道他不会做饭,不是打了碗就是堵了水池,多半是帮倒忙。最后石燕只好叫他光做个积极主动的样子就行了,让她出来解放他,每次他说“我来,我来”的时候,她就说“算了,算了,你对这里不熟悉,还是我来吧。”
也不知她妈妈看出来没有,反正她妈妈后来就没在她面前提这些事了。
小日子就这么过着,挺安逸挺自在的,唯一令石燕不怎么开心的,就是卓越不怎么亲热她。他没那包脓的时候,好像就想不起要来亲热她似的。一旦有了那包脓,如果没机会“放出来”,他就竭力躲避她;如果有机会,他又直奔主题。可能他觉得他做的那些就是亲热,但她觉得那应该叫“热烈”,而她想要的,是 --- 那样一种亲热,她也讲不清到底希望他怎么做,就觉得他在这一点上令她有点失望。
好在她发现他也不是天天都有那包脓的,这一点令她如释重负,如果天天都有一包脓要放出来,那她的日子就惨了。他放一次,就可以管个两三天,那两三天当中,他们的关系很温馨,很安逸。
到了下一次“放脓”的时候,她就央求说:“你可不可以让我自己来?你抓着我的头乱按我,使我很不 --- 舒服,老让我想起我们这里的一个痴呆儿 --- ”
他好奇地问什么痴呆儿,她就把那个故事讲给他听了,他听得莫明其妙:“你怎么会把自己拿来跟他比?我象那几个 --- 恶霸青年吗?”
她冒死点点头,小心地说:“有点象,不是说你 --- 跟他们一样坏 --- 而是说 --- 你抓着我的头往下按的 --- 动作有点象 --- ”
他仍然是莫明其妙:“我抓你的头往下按了吗?”
她不由得笑起来:“可能你那时太 --- 忘乎所以,不觉得了 --- ”
他抱歉说:“对不起,我真的 --- 不觉得我那样了 --- 可能我那时 --- 真是忘乎所以了吧 --- ”
她一下就原谅了他,心想人到了那个时候,可能就是有点忘乎所以,她自己不是无缘无故地哭了吗?如果他是个爱瞎猜的人,不是也可以把她的哭理解为不爱他吗?
等到做起来之后,他仍然有点忘乎所以,差点又来按她的头,但他刚一按,她就抗议,他便松了手,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她很高兴,一是她的反抗起了作用,为自己争来了尊严和尊重,二是这说明他并不是有意那样做的,只是太激动太疯狂了。
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光靠她埋头苦干没什么效果,费了很大劲也没把脓放出来。她很惊恐,难道他的身体这么快就习惯她了?就厌倦她了?还是他现在觉得她是一个势利的人,浅薄的人,庸俗的人,所以他的身体对她没反应了?
虽然她安慰自己说,他反应还是有的,只是达不到“放出来”的地步了,但是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因为他的反应并不一定是冲她来的,而是取决于那包脓的生产周期,过那么几天就会有一包脓的,不是为谁而发,是生理现象。
她很难受,不光是为自己的想法难受,更多的是为目前的困境难受,放不出来就是放不出来,这是个实际问题,不解决就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不解决,他就没心思谈爱情,不解决,她的父母就会发现卓越行为奇怪,就会cao心。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解决这包脓的问题,卓越就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而一旦这个问题解决了,他就是那个她喜欢的人,是个值得她爱的人了。
她在心里决定,如果他现在来按她的头,她就不反抗了,争取尽快把脓放出来。但他却没有按她头的意思了,大概已经认识到按头会伤害她的自尊了。她凭自己的力量跟那个不听教诲的黑红脸膛僵持了很长时间,不得不宣告战败:“我不行了,我 --- 没办法了 --- ,你 -- 自己想办法吧 --- ”
他小心地说:“你不喜欢我按你的头,那你在下面吧,那样的话,我就不会 --- 按你头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