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之城(31)
真是个雪变的妖怪,长一双永远也捂不热的手。
“陆满,救救我……救救我……陆满你一定要来救我……不然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不然你求求宁微澜,求她放过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惹她,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你求她放过我……放过我这一回……”
又哭花了妆,化妆师那张嘴刀子似的刻薄,一句话能把人剜出血,伤了她有什么关系,这里是人间烈狱,进得来,出不去。
“怎么了?”睡眼惺忪,她还未醒透,揉着眼睛问他,大半个肩头露在外面,惹来一串细密的吻,连电话也落到一旁,他只专注于隔日清晨,意犹未尽的亲吻,在她娟秀锁骨上留下一串串风情流转的红痕。
陡然间惊起,他终于回过神来,跳下c黄穿鞋穿衣,忙忙碌碌说:“我要去一趟钻石会所,阿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等我去救命。”
宁微澜咬着下唇,冷眼看他如何如何心急如焚,“那是关佛爷的地方,谁也别想从他手底下抢人。你去,或者就死在那里。”
他穿戴整齐,再匀出一点时间来亲吻她发顶,郑重地说:“阿眉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就和我的亲妹妹一样,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晚上我就回来,陪你吃饭守着你睡觉。”说着去吻她粉白诱人的脸颊,却遇到她一侧脸,偏头躲了过去。
“谁知你有多少姐姐妹妹,为她,不要命都可以。”
“你吃醋?”
“谁?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吃你的醋。”
陆满笑笑,索性枕在她腿上,抬头对着她气鼓鼓的脸,“她说……算了,我会平安回来的,别担心。”
她将蓬松的头发通通拢到一旁,勾起嘴角,言语讥诮,“她说与我有关,叫你求我放过她?”不等陆满回应,她继续说下去,“我母亲……我开口求她,只会使她变本加厉。陆满……你别去……我再想想办法……”
陆满说:“本来也不是你的责任,我去了,救得了就救,救不了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至少没有袖手旁观。宁微澜,我虽然比你小,可我也是个男人,我有我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她生气,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也不舍得用力,只轻轻的,溜一圈细小牙印,“陆满,我真是疯了,昏了头了。”
陆满终于偷袭得到一个早安吻,心满意足出门去,固执得像一头小牛犊。
宁微澜孤身一人坐在病房里,电早已经通了,暖气也渐渐有了效果,陆满的离开细如尘埃,已无迹可寻。
她缩在被子里,咬牙切齿将自己骂过一通,最终还是抓起手机,犹豫再三,拨通霍展年的电话,而对方似乎熬夜通宵,声音疲惫,“干爹……”话到嘴边,仍是无处启齿。
霍展年总算等到年末大奖的开启,公司年会的cao劳已散去,他等她来说对不起,我想你,不能没有你,等到耳后长出三两根白发。
长久的沉默,未有人怀疑对方已离开,双双都在等,目的不同,但心绪相当。
自然还是宁微澜败下阵来,斟酌再斟酌,闷声说:“干爹,您今天能不能来接我?”
霍展年紧绷的面容上便有笑容徐徐展开,令一旁作陪的当红女星瞠目,原以为他是怒目金刚,对谁都是一套程式化面孔,未想到也有如许温柔,鲜为人知。
他说好,可以陪她吃早餐,想吃什么?西式还是中式?从本市带过去。
“想吃蟹王粥。”霍展年开的口,她不敢不顺着他说。
“你还在病中,不好吃这些。”
“市中心有一家西式早餐,做亿元煎饼,想吃这个。”
“嗯,我开车去。”
“干爹……”她停一停,给自己鼓劲,终于下决心,“我还有事,想请您帮忙。”
“有事见面再说。”他已然挂了电话,眼下没有什么比见到她更重要的事情,无数可是、虽然、也许,都留到以后,他告个罪,要走,白素素玩笑问:“是谁这么厉害?能让霍先生随叫随到。”
霍展年回道:“等到办婚礼你就知道。”
差距
电影里演英雄救美,男主角总能在危急关头赶到,救人于水火。
而陆满被当作一件附加展示品,被绑在和室门口拳脚招呼,和室里女人的尖叫哭求成就最切合背景声效,这是文艺片导演在拍地下电影,带着天生的嘲讽不羁,写一卷蝼蚁鄙贱挣扎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