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群(62)
就是这个男人。
褚恬望着他,轻轻问:“那时候你怎么会去参加我表姐的婚礼?”
“因为你表姐夫是我的老领导。”徐沂说着,又喂了她两口粥。
褚恬听了这话,险些被粥给呛住:“真的假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真的。”刚下部队时,他在总部机关待了半年之后就调入B军区T师师属侦察营,直辖领导就是沈孟川,也就是褚恬的表姐夫。
褚恬沉默了下,又问:“那我喝醉之后,是你送我去的房间吗?”
徐沂毫不遮掩地:“嗯,是我。”
还真的是他!
褚恬压抑住心中的惊讶和激动,斜睥他一眼:“你不是一心想着怎么躲我嘛,怎么还舍得管我是死是活啊?”
这话听得徐沂笑了出来:“你想想当时的情景,觉得我会不管你?”
“我喝醉了,不记得了。”褚恬别过脸去耍赖。
“真不记得了?”徐沂坐在一旁,顺着她乌黑的长发,一副存心要让她想起来的样子,“你穿了件白色伴娘礼服,脖子全露出来。你喝多了,头发乱了,双颊透红,酒劲上来了边走还边扯着衣服,就差当场脱下来了,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褚恬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我喝醉了酒怎么会那样?”
徐沂很识相地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尽让她自己体会。
褚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啊啊喊了两声“丢死人啦!”就用被子捂住了她的脸。徐沂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输液的那只胳膊,免得让针头跑偏。
看着把自己包裹成一团的某人,徐沂叫了两声她的名字,某人不理。徐场副眉头微挑,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对于长得漂亮的姑娘而言,美就是她最大的软肋。因而有句话,徐沂就没告诉褚恬。酒后的她,样子——其实一点也不难看。
因为受了个不大不小的打击,褚恬晚上有点失眠。徐沂没有走,一米八几的人将就在一张一米五的小陪护c黄上,竟也睡得很熟。
房间里只开了盏小台灯,昏黄的光影里,看着徐沂熟睡的样子,褚恬慢慢地也睡着了。
徐沂这一觉其实睡得并不踏实,期间模模糊糊醒来了好几次,坚持到凌晨六点,他翻身下c黄。简单地在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回到病房时褚恬依然还在睡。徐沂走到c黄边看了看她,才换上衣服准备出门跑步。
刚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两声,他取出来一看,是一条傅毓宁发来的短信。
点开一看,眉峰诧异地一挑,他推开房门,看见傅毓宁正双手抱胸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看。
“小姑?”徐沂叫她,“你怎么来了?”
“我来很奇怪吗?”傅毓宁一挑精致的细眉,“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两人走到前方一个拐角处,傅毓宁站定,转过身对着徐沂,说道:“我昨晚收到恬恬的短信了,问我是不是把她住院的事告诉你了。”
徐沂并不感到意外:“那您怎么回复她的?”
“我当然没回复了。尚不清楚事情原委,我哪里敢随便乱说话。而且,我正想问问你呢,怎么突然从部队跑回来了?”
“没事。”
“没事?”傅毓宁似是冷笑了下,“我还不了解你?即便是有事请你你还不一定回来,现在你一句没事,就指望我会信?”
话音落下,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一声轻轻的叹息,傅毓宁又开口道:“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还这么犟,一遇到你不愿意说的就死活不张嘴——我问你,是不是孟家那边的人又给你打电话了?”
“……”
“孟凡?孟玉和?还是章晓群?”
“……”
“徐沂!你聋了,能不能说句话!”傅毓宁怒了。
徐沂终于抬眼:“小姑,小声点。”
“呵!你这脾气还真是四平八稳!”虽是这样抱怨着,但傅毓宁的声音还是小了个八度,“算我求你,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徐沂唇角微抿,许久才说:“是章伯母,她打电话给我,说孟凡的情况很糟,让我回来看看。”
“她给你打了几次?”
“记不清了。”
这着实不是在敷衍,从上周起章晓群就开始对他进行电话轰炸,她深知他白天训练,接不了电话,就专挑晚上打。起初他还接,可到后来,发现没法跟章晓群讲道理之后,他就不再接了。